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重如铅块。
这是三个月来流水线劳作的“成果”,是被编号驯化的证明。
但掌心的血珠越来越烫,仿佛要烧穿皮肤,那些被麻木感冰封的情绪突然决堤:对工厂的厌恶,对“9527”这个身份的抗拒。。。。。。
“我是。。。。。。”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工牌在胸前发烫,“我是。。。。。。”
话到嘴边,却被某个无形的枷锁死死锁住。
记忆中灰雾里的嘶吼再次响起,与工厂的机器轰鸣重叠,在脑海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麻木感在剧痛中退潮,李长生盯着劳伦镜片后的火光。
终于看清那不是工厂炉火的倒影,而是少年灵魂里从未熄灭的火种。
他深吸一口气,铁锈味的空气里竟隐隐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清新。
“我是李长生。”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晰,工牌被扯下时,金属链条断裂的声音像一声惊雷。
“是的,我是李长生!”
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震得煤油灯的火苗都剧烈晃动。
李长生猛地扯下胸前的“9527”工牌,金属坠地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挺直脊梁,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工厂工人,倒像是执掌乾坤的强者。
劳伦震惊地瞪大双眼,镜片后的目光充满陌生与惶惑。
眼前的“哥哥”仿佛被替换了灵魂,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轮椅。
曾经黯淡麻木的双眼,此刻闪烁着锐利如鹰隼的光芒,像是能看穿这世界一切虚妄。
李长生长舒一口气,胸腔中压抑许久的浊气尽数吐出。
他蹲下身子,真诚而郑重地说道:“谢谢!若不是你,我差点就永远迷失在这虚幻的囚笼里了。”
随后,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穿透了墙壁,看向那灰蒙蒙的天空。
随着心念微动,一股熟悉又强大的力量在经脉中奔腾涌动。
他的修为全部恢复了!
“原来你要的不是解放,而是解脱。”
李长生喃喃自语。
他抬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天空,那浓稠的黑暗,仿佛是一只巨大的黑手,笼罩着整个世界。
“哥哥,怎么了?”劳伦的声音带着不安与疑惑,怯生生地传入李长生耳中。
李长生紧紧盯着劳伦,在他身上捕捉到一丝熟悉又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