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安不记得崔颐到底饮了几盏酒,只看他回去的路上步伐还算稳健,便以为他好的很。
然到了内室,月安还未开口说一个字,就察觉到身侧人身形一晃,似要往她这边倒过来。
月安吓得一激灵,当即伸手扶住了他。
一个男子的分量不轻,瞬间倾覆过来,月安差点没站住脚。
“醉成这样?怎么路上一点都没看出来?”
月安吃力地将人往床边扶去,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神情无奈。
“在外面总不好失态,对不住了劳烦你扶我一把。”
大约是醉得没力气了,崔颐的话语声很轻,有种莫名的脆弱。
月安仰头看去,正巧可以窥见,崔姨那副被酒力侵蚀,晕染的面颊。
白皙似玉的面颊上爬满了烟霞之色,眼尾发红眉宇间,也浮现着一种朦胧的醉态。
和上一回中了那腌臜药的景象颇有些相似,但面容柔和了许多,没有丝毫狰狞之气,倒引发了月安心底一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看上去有点好欺负。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坏念头,月安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喊停。
一步一步,费力将人扶到床边,只这几步路,月安累得直喘气。
早知道要费这个力气,当时在饭桌上就帮他一把,让父兄少灌他几盏了,月安心想。
终于到了床边,月安抛沙袋一般将人摔在床上,将人摔得当即发出一道闷哼。
“就不能温柔一点?”
被妻子这股巨力甩到床上后,崔颐觉得肚子里的酒险些都被颠了出来。
话语幽幽,眼神也带着三分谴责,倒让乐安有些歉疚了。
“不好意思,一时用力过猛了,下次一定注意。”
月安讪笑着,甚至还好心给崔颐捋了捋心口,压惊一般。
胸口像是被世上最柔软的雀羽轻扫着,连带着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崔颐直勾勾凝着她,漆黑的眸子幽暗又专注。
月安心中一跳,忙不迭避开目光,故作淡定道:“嗯,得先去洗漱一下。”
“我去让厨房送醒酒汤来,你稍待片刻。”
说完,月安像尾鱼般游走了,不给崔颐任何窥视的机会。
仍旧是失落,但对于崔颐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但能在妻子这张柔软馨香的床上躺着躺着,崔颐又觉得被弥补了。
醒酒汤送来,崔颐饮下,就着温家婢女备好的热汤擦洗了一番,将外袍脱去,理所当然地躺在了外侧。
等到月安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崔颐直挺挺地躺着,盖着她以前最喜欢的被子,目光殷切。
月安当做没看见,从他身上跨过去睡在里侧。
躺下才意识到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