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年自幼被带在谢惊棠身边,即使不见外人,谢惊棠做生意时的行为、待人接物的态度,都会潜移默化灌输给沈溪年。
“啾啾……啾啾啾啾。”
他不仅会把东西交出来,还会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大人物。
他会用各种自己能接触到的渠道打探消息,辗转反侧,然后在恰当的时机给可能得罪了的大人物府上送上更珍贵的宝物,以当赔罪。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沈啾啾沉默了。
小鸟有种左右脑互搏的纠结感。
从小生长在红旗下,接受人人平等的思想教育,穿书后沈溪年适应了好一阵才适应了家中有仆从婢女这样的存在,但依旧没办法心安理得被伺候,向来是能做的事情自己做。
更别提现在恩公的“嚣张跋扈权势教育”。
裴度并不急,有些改变是需要慢慢来的。
他的手指挠向小鸟的脖颈:“早膳准备了黄芽菜,要吃吗?”
黄芽菜其实就是小白菜,不过吃起来嫩嫩的。
准备给小鸟的其实就是白水煮菜,没有任何调料,还得放凉了再吃,但对很少能吃到正常烹饪食物的小鸟来说,几乎算得上是减肥期的放纵餐了。
沈啾啾立刻仰头:“啾!”
吃!!
……
面对国公府的索要,沈明谦即使再不解再不情愿,也只能夹着尾巴低声下气地交出了沈溪年。
忠伯甚至拒绝了沈明谦试图亲自送上门并拜访首辅的说法,冷淡且强硬地直接从镇国侯府带走了沈溪年。
或许是为了能让谢惊棠心甘情愿付出代价,看得出来沈明谦在保存沈溪年躯体这件事上,是花了大价钱的。
谢惊棠得了消息赶过来,在看到静静躺在棺材里的沈溪年后,即使知道啾啾的存在,也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隋子明远远看了一眼,微微抿唇,并没有往上凑。
没人比他更明白看到至亲之人尸首的感受。
即使有沈啾啾的存在,但失去就是失去,无法挽回。
忠伯挥退了前厅的下人。
原本趴在裴度肩膀上的沈啾啾飞下来,落进棺材里。
小鸟静静看着双眼紧闭,肤色青白,眉眼鬓角挂着白霜的自己。
很少有人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吧?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沈啾啾凑上去,轻啄了啄沈溪年的唇瓣。
凉凉的,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