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度吩咐忠伯走一趟镇国侯府的话,是当着沈啾啾的面说的。
沈啾啾眨眨眼,歪头。
就……这样吗?
不提前做点什么,直接上门……硬要啊?
裴度垂眸抿茶:“嗯,硬要。”
“溪年,你记住。”
“在绝对的权势碾压面前,没必要去做无谓的安抚。”
“越是说的少,越是强势,对方便会越惧怕,越配合。”
从来没有这种权势压人经历的小鸟在裴度手腕上踩了踩:“啾啾啾啾?”
如果日后有需要用对方怎么办呢?
如果……如果日后对方得势呢?
这样不是完全撕破脸了吗。
小鸟两世为人学的都是与人为善,不留仇怨,冷不丁来这出,着实有点消化不良。
裴度挑眉,手指点在沈啾啾的小脑袋上:“若你为上位者,与人为善不是施恩,而是自降身段。一味宽容,御下不严,只会让下面的人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施恩自然要有。”
这是收买人心的手段。
“但,那是在打服了,打顺从了之后。”
小鸟沉思。
小鸟消化。
小鸟加载中。
“溪年,若你为谢家家主,我命忠伯上门。”
“若忠伯提前递上拜帖,言语和善,含蓄委婉提出想要的宝物,你会如何?”
沈啾啾想都不想:“啾啾啾!”
给出去!
谢家怎么惹得起裴大官嘛,给出去就没事了叭。
说不定结个善缘,日后有难多少能赌一把。
裴度莞尔,话音一转:“那倘若忠伯直接上门,形容冷淡,严辞冷冽地命令你交出某样东西,你又会如何?”
沈啾啾下意识攥紧鸟爪,不小心在裴度手背划出一道白痕,连忙低头用脸颊努力蹭揉。
然后顺着恩公的话往下想。
沈溪年自幼被带在谢惊棠身边,即使不见外人,谢惊棠做生意时的行为、待人接物的态度,都会潜移默化灌输给沈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