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高延低声嘀咕了一句,“真心怎么能赌呢?”
真心,看不着,摸不到,这能怎么赌?
白午和高延对视一眼,少年将军别有所指地小声念叨:“咱们侯爷做事十分仁义,若非必要也不舍得伤害他人地性命。大司马可不一样,他手段多着呢,他说要赌真心,他就有的是办法证明你没有真心。”
贺寿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白午瞟了一眼高延,犹豫着走到贺寿的面前:“……君侯的意思是,不然就算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真过了江,贺先生您的性命,他不一定能保得住啊。”
高延瞟了一眼贺寿:“侯爷已经打探清楚了?”
白午连连点头:“侯爷能做的都做了,这是彻底没法子了。”
高延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许久没有说话的贺寿却缓慢地抬起头:“不是没法子,才不是没有法子呢?”
贺寿仿佛有了希望一般,他看着面前两人,眼神里充满希望,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次出行是如何凶险:“既然只要证明了我的真心,就能救婉婉,那只要我过江就好了嘛!这怎么是没有法子呢?”
高延和白午具是一愣,随即对视片刻:“你,你在说什么啊?”
“是啊,贺先生,你知道证明真心是怎么证明吗?”
贺寿抬起头,眼里透出几分求知欲:“怎么才能证明?”
白午有点崩溃:“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大司马要怎么证明!可能是金银珠宝,可能是香车美女,也可能是刀斧加身。甚至叫你把心剜出来真的看看,也未尝不可能啊!”
贺寿眼神动了动,仿佛是害怕似的,本能地躲了躲视线,便又抬起头,眼神反而坚定起来:“但是,总好过什么都做不了吧?”
“几位大人可能不知道,之前我曾经险些被父亲打死,甚至草席都卷在身上了。是婉婉救了我,是她说我可以分家,是她把分家之后一无所有的我带回去,我们一起生活。当时,我觉得我应当必死无疑,可到了现在想想,那些小的阻碍又算什么呢?”
“或许没有这么可怕,或许不会要命的,或许情况也没有很糟糕……之前没有路的时候,婉婉能自己走出来一条路,如今路已经在我面前,我还有什么可踟蹰的?”
高延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脸上充满着希望,似乎笃定了只要过江就真的可以把妻子带回来:“你这孩子……”
“这话说得很好。”
忽然,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伴随着吱呀开门的声音,门里的风吹出一阵花香,一名苍白而美丽的女子穿着浅色襦裙,打扮素雅,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出门。
高延瞧见那位女子,连忙迎上去着急道:“夫人,您怎么出来了?这外面日头毒辣,您身体还没康复,尚且需要休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