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溢年松了口气,憋了满肚子的疑问终于得以问出口:“你这几日在东宫,有何所得?”
他扫了一眼楼轻霜身上一反常态的华服,“你什么时候——”
楼大人瞥了他一眼。
他问:“我猜你一无所获。”
楼大人这回有耐心了:“为何?”
“我刚才本来还想趁着给你送药的时机,出其不意,想办法把一把太子的脉。若他真如你
所猜测,
有可能是苏涯,
那他这个体弱的脉象必然是耍了些戏法的。我突然把脉,他也许来不及应对,便会漏出破绽。”
周溢年唉声叹气,“可刚刚你也看到了,我都还没提呢,他自己就主动凑上来让我把脉——我来得这么突然,他总不可能未卜先知早就做好准备吧?”
“我可没撒谎,他那脉象确实是体虚之状。莫说是习武,剑他都拿不动。”
此言之意便是——太子不可能是苏涯。
可楼轻霜却没什么反应,只说:“我在东宫这几日,都穿苏涯购置的衣袍。”
——有眼睛的自然都看到了。
周溢年说:“你是想同香囊一样试探他,看看他见你穿着与往日不同,是否还是知情人的反应?”
男人点头。
“他如何反应?”
“他问我是不是转了性。”
“他这不是——”这不是没有异样?
楼轻霜却又说:“他说出此言,停顿了足有二十个呼吸。”
二十个呼吸。
数得如此细致,足以可见楼饮川当时观察得如何清楚,心底又如何明晰。
一个异样或许是巧合,两个异样便算是有迹可循了。
周溢年现在可说不出什么“也许苏涯是太子暗卫”之类的话来。
他其实说什么都对楼饮川来说是无用的。
这人有自己的决定,不论是亲朋还是仇敌,都不过是过客。
于是周溢年欲言又止半晌,最后只问:“几成把握?”
——几成把握,太子就是苏涯?
“七成。”男人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