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令时,让他们尽快交出烟州一事的具体奏报。他们此刻做完,若是皇帝要看,就算是星夜上奏,也得去候着。
可高公公递话说,陛下晚膳前刚刚见过督察院,似乎聊了些裴知节的事情,心情不大好,早早便歇了烛火,今夜怕是谁也不见了。
那看来这封刚刚写好的奏折,只能等明日下朝后再递到皇帝面前。
周溢年适时说:“饮川昨日没有及时服药,如今喝药还不够,臣还得为他施针一二。”
太子殿下懂了:“那孤先回东宫。”
他撇开衣摆,拿着奏折起身。
东宫车驾已经候在外头。
他走出屏风,却又蓦地滞步。
楼轻霜缘何会放着好端端的栋梁之路不走,当一个受人唾骂的权臣枭雄,此事原著没有写。
楼轻霜怎么会身负一个甚至需要太医时常伴于身侧的旧疾,此事原著也没有写。
他不确定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但他知道现在其实是了解此事最好的机会。
毕竟楼轻霜刚刚喝完药,他作为一个和楼大人共事多日的太子,关心问几句再正常不过。即便楼轻霜守口如瓶,许堪和周溢年这两个明显知情的人必然会吐露一些线索。
但是……
沈持意好似停步最后核查这奏折一般,缓缓摊开,翻至尾页。
他和楼轻霜的具名赫然在列。
楼大人的字端正而拘束,一笔一划都找不出错处,仿若连落在纸上的锋毫都紧绷着。他的字笔锋稚嫩,毫无章法,能写得让人看得懂便算成功。
小小两行字便如此天差地别。
他做不来宣庆帝那样的皇帝,也御不了楼饮川这样的权臣。
榷城不告而别,不正是因为殊途难同归吗?
不该好奇。
沈持意合上奏折。
心事上来得快,想清楚后散去得也快。
太子殿下轻笑一声,大摇大摆地下班了。
楼轻霜看着太子背影远走,一动未动。
许堪走了,那几个参与烟州贪墨案的飞云卫也走了。
他这才带着周溢年,去了飞云卫另一处小室。
合上门后。
他说:“这是飞云卫用来商谈秘事的地方,普通的交谈声传不出去。”
周溢年松了口气,憋了满肚子的疑问终于得以问出口:“你这几日在东宫,有何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