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兰幼因走过他的身边,推开了家门,“该干的事不能耽误。”
于是,在街边一闪一闪的路灯终于亮起来之前,二人再次来到了阿莽的照相馆。
照相馆的门上挂着歇业的牌子,但当然不是为了拦他们,兰幼因便直接推门而入,任少白也紧跟在后头。照相馆的柜台后面没有人,兰幼因喊了一声“阿莽”,无人应答,她正要往里走,忽然,区隔照相区域的遮光布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兰幼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下撞到身后的任少白,她猛地回头,只见任少白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彭永成把遮光布拉到一边,阿莽和尹文让背靠着背,两个人四双手被绑在一起,嘴里还塞着东西,在看到兰幼因的瞬间,同时瞪大眼睛“嗯嗯啊啊”地叫唤起来。
只身把他们两个人都治服的彭永成,则目光越过兰幼因,落在了她身后的任少白身上。
“我可以解释。”
任少白开口。
彭永成也不说话,继续盯着他看。
任少白吞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加速得堪比之前惊恐发作时的兰幼因。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却听到兰幼因对彭永成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养蚕人。”
任少白瞪大了眼睛。
“一二零七呼叫养蚕人。”
兰幼因复述出自己几个月前破译出的那条密电,又歪了下头,指向任少白,“你是他的上线。”
彭永成的目光从任少白转移向了兰幼因,然后慢悠悠地纠正她:“搭档,我们讲究平等的关系。”
兰幼因一挑眉,并不好奇地问:“有什么说法?”
“搭档就是协同合作,把后背交给对方,互不隐瞒,彼此信任。”
“噢!”
兰幼因眉毛一挑,转头看向任少白,道,“看来你也不爱说实话。”
任少白感到自己的胃都在下坠,本来就已经很尴尬了,兰幼因的报复心怎么这么不分时机?
彭永成却顺着她点点头,道:“的确如此,不仅不说实话,还擅自行动、违背纪律,眼里、心里毫无对组织的责任。”
“那应该怎么处理?开除共产党籍?”
兰幼因故意问。
任少白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彭永成则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那就是我们组织内部的事了,兰科长挂心了。”
“你知道我是谁?”
“即便我的搭档有意隐瞒,但我还是得尽到责任,调查潜在的威胁。”
“贵党把我当做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