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青看着地舆图:“席义老叔已经有主意。还记得驶向开义县的那些马车吗?车夫里有两人的身形与大湖、大渠叔相似。他们准备跟几天,寻机顶了那两人,混进车队。”
这个行,记恩笑道:“说不定能摸到矿洞里。”
中午,云崇悌从外回来了:“民兵已练成。现在就等你部署。”
云崇青近两月都在忙这事,地舆图上标注了九十一处易出事故的地。每一处他都去看过:“就照着这个来。”
灌了杯凉茶,云崇悌细研起地舆图,这么多点位?
记恩抱臂:“咱们是不是着重关注下方与县?”
钱潼调任,吏部派来了新的知县,洪思民。
“洪思民…”云崇青凝目:“做事是干脆,但有些激进。”
“真要仅是激进,你眉头就不会锁着了。”
记恩撇嘴:“才上任,他摸清方与县什么情况了吗?看吹郧县一驴车一驴车的砖瓦往城里送,似慌了神,竟把牢里的囚犯戴上脚镣,赶去修路?”
云崇悌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大概是想效仿红杉县。”
“红杉县那群胆子早吓破了,是已经被拿捏住的。”
记恩看向老弟:“钱潼在离任前,寻着由头抓了三四十号人。那些人,我们去方与县视察时也看到了。个个扎人堆里,都不招眼。一问犯什么事,都是不大不小。”
对,这才是最凶险的存在。云崇青有想过先拿下李文满,只再三权衡,还是觉不能。一、他方来响州一年,虽说在修城,但尚未修成。且朝中对修城之事,至今仍抱有怀疑。故,这暂时算不上功劳。
二、李文满现在被拿许能记他一功,可依目前的情况,吏部很可能会再派任新知府。新知府底子是白是黑,到时还要界定。这于响州形势,于他都极不利。
云崇悌又喝了一杯茶,放下杯子:“咱们该庆幸,方与县就在尺音县边上,离吹郧县也不远。吹郧县路已经铺好七成,今年底肯定能四通八达。到时,布控在那里的民兵便可往方与县挪一挪。”
“就怕李文满等不到年底。”
记恩面上难得流露冷意:“他已经阴沉半年了。”
确实,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云崇青深吸:“除了三千四百民兵,咱们还有三百弓·箭手。”
记恩点首:“必须用在刀刃上。”
一把弓,十一两银,再加箭矢,全是州府掏的。
云崇青眯目:“还要盯紧知府李文满。”
“这个你放心。”
云崇悌肃着脸:“老槐已经给我寻着门了。”
知府府衙里有兵卫手里紧巴,他买的通。
今年是乡试年,云崇青布控好民兵,接下来三个月,与其他州府官员一般,心思有一半落在乡试上。九月出结果,响州府考中举人的仅两位,还处末尾。因此,有学子讽刺了一番云崇青,说他一个三元及第,竟领不出几个像样的举子。
云崇青听闻,觉甚好笑。读书修行靠的是个人,又非地方官的才学。十月邸报来,看到兰凌,不由顿住。兰凌今年的解元姓刁,刁羽清,年二十有一。刁家人吗?
回去后院,见媳妇双手撑腰,挺着大肚在院里慢走。他忙快步上去搀扶:“孩子今天闹你没?”
“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