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明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脱口而出的完全是相反的意思。
他说你走什么,我不是都答应你了,你要什么哥哥都答应你。
你要结婚我们就立刻结婚,现在就去教堂。
你想做我就陪你,想做几次,做到什么程度,只要你说我全都答应你。
陈乐酩摇头,求救,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挣得汗流浃背。
他拼尽全力把哥哥推开,撕扯着喉咙大喊:“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你施舍我!”
压在胸口的委屈愤恨无地自容,随着这一嗓子一股脑地涌上脑袋。
陈乐酩忽然弯腰吐了起来,眼泪鼻涕呕吐物通通往外喷射。
余醉脸色刷白,连忙过去看他。
陈乐酩不让,拿起手边的所有东西去挥他。
“你出去,别看我!别看我了……”
余醉一过去他就应激,吐得更加厉害,缩在墙角浑身发抖,扯起自己的衣服一会儿擦身上的呕吐物一会儿蒙住脸,余醉稍一靠近他就吓得尖叫求饶。
后来余醉不再往前走了。
他的双手垂落下来,眼睛望着地面,那些挑好的花种尽数滚在他和弟弟脚边。
泪水盈盈地从他的睫毛上滴下来。
他说:“kitty,我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你小时候认养的那头麋鹿生宝宝了,要不要和哥哥去看看?”
良久,直到哭声渐弱。
“哥哥”都没得到回应,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余醉转身走了。
陈乐酩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
天是亮的,窗外有飞鸟和云掠过。
但陈乐酩的太阳再不会升起,他的全世界正在离他而去。
-
今天太阳高照。
窗外还是有云和飞鸟。
“哥哥说的那些话,你肯原谅哥哥了吗?”
余醉侧躺在床上,伸长一条手臂,怀里是像两只勺子一样和他叠在一起的弟弟,枕着他的手臂。
陈乐酩的眼角是湿润的,但没有哭。
那些曾经一想起来就让他恨不得立刻死掉的往事,好像变得不再狰狞可怖。
“我从没有恨过你,我只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