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何氏一挥手:“愣着干什么?给我接着打,我倒要看看是他的老骨头硬还是叶家的家法棍硬!”
那两个下人得了令,毫不客气,抡圆了胳膊,砰的一棍率先打在老人背上,康伯一声惨叫,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个人也扬手就要打下一棍——
乓的一声脆响!
家法棍脱手飞出丈余远,屋内伺候的丫鬟们失声尖叫着后退,连何氏脸色也瞬间煞白:“叶观!”
那赤手空拳的下人倒退几步,震惊地看着叶观放下手,恹恹地盯着他。
“我看谁敢动他。”叶观沉声道。
何氏指着他的手都哆嗦起来:“疯了,简直疯了!小王八蛋,你以为不打他,我就治不了你们的罪了吗?!来人,把这个老犟种拖出去,叶家决不允许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存在!”
叶观眉眼里凝着厚重的戾气,转眼望向何氏,舌尖舔了舔犬齿,盯着再次将他和康伯包围住的几个年轻小厮。
就算这些人一起上,于叶观也根本无所谓,可他不能这么公然动手。
再僵持下去,康伯被带走的结局是必然的。
“太太莫急,我想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
叶观倏地侧目,向阮逐舟看去。
满屋子的目光都因为这一句话投射到说话者身上。阮逐舟丝毫不惧何氏的眼神,既没有看叶观,也没有看地上意识昏聩的康伯,而是走到跪着的小厮身旁。
“你说,康伯是一周前的晚上和你碰头,要你从太太房里偷东西出来,对么?”
阮逐舟问。
小厮没起身,点头如捣蒜:“正是,我们两个碰面之后,巡夜的人都看见康伯在太太院子附近。”
旁边的康伯已经呛咳出一口血,却虚弱地挣扎着想撑起身子:“老奴当时只是,倒药渣……”
他终究体力不支倒回地面,叶观脚挪了一步,想扶人起来,却听何氏喝道:“满口谎言!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你有什么证据?”
叶观胸膛隐忍地起伏,嘴唇几乎紧抿成一条线。
他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身体紧绷又放松,抬脚向前迈了一步。
康伯居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扯叶观的裤脚:“少爷,别!”
叶观看见何氏绷着脸,眼里却慢慢露出胜利者的笑意。
他鼻腔里长出一口气,双拳握紧,如多年来每次低头认错那般,垂下眼睑。
“太太,”叶观道,“请您看在康伯在一家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恕他这一次。您房中的东西,的确是我指使……”
话音未落。
一道狭长阴影覆住眼前的地面,叶观话语有片刻卡顿,微微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双漆黑俊目凝视着自己,随后——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