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内,院中空空,不见叶观人影。
他跟着下人来到大太太院中。还没进屋,便听见厅内传来一个小厮的大声告饶:
“千真万确,太太,小的怎敢擅自偷您屋里的东西拿到外面去卖呢!”
“若没有这老货授意,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啊!”
阮逐舟走入厅中,里面只有何氏一人坐着,身后占了不少伺候的丫鬟下人,面前地上跪着两个人,一个连连叩头,另一个几乎称不上跪,更像是龟缩在地,后背衣服皱巴巴的,隐约渗出血痕,整个人奄奄一息,好像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
屋中间还站着一个青年,阮逐舟看出那是叶观的背影,看样子叶观也是阮逐舟来之前不久刚刚被叫过来。
阮逐舟走过来,在一屋子下人注视下对何氏行礼:“大太太。”
何氏板着脸,盯着地下蜷缩着的那个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后面候着的两个手拿家法棍的小厮闻言走上来。叶观猛地上前一步:
“慢着!”
何氏瞪眼:“没大没小的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儿?”
阮逐舟这才注意到,叶观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一头对峙的猛兽按捺着獠牙。
他这才向被叶观挡住的人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饶是阮逐舟也轻微错了神。
刚刚显然挨过一顿棍子的人抬起头,露出花白的头发以及一张苍老的脸。对方声音嘶哑:
“大太太,老奴真的不知您房中遗失了什么东西,请太太明察……”
竟然是康伯。
阮逐舟很快舒展眉头,不动声色上前:
“太太息怒,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您如此大动干戈?”
何氏对叶观怒目而视,并没立刻答言,倒是旁边何氏的贴身丫鬟回答:
“四太太有所不知,这小厮今早刚被查出盗窃了太太的东西出去变卖,这小畜生全都交待了,是砚泽少爷对太太心存怨念,才指使他偷盗,传话的人正是康伯。”
“人证物证俱在,不曾想这老东西嘴硬得很,怎么也不肯招供。老爷和二爷赶巧都不在家,您虽是四房姨太,可到底是男子,我们太太想着由您来做个见证,回头老爷问起,怎么也赖不到我们太太独断这码事上。”
同一时间,07号在脑海中发布了新的任务:
[宿主请注意,您此次的任务是为何氏帮腔,逼迫叶观下跪认错。]
阮逐舟睫羽轻微一动,看看地上只进气不出气的老仆人,又看看叶观。年轻人几乎把二十年来的礼数统统忘了,迎着何氏咄咄逼人的目光,毫不遮掩地与其对视。
阮逐舟收回视线,一声轻笑打破僵持的气氛:“老话说家贼难防,果真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氏这才冷笑:“就是一周前,这一老一小夜里撺掇着,偷走了我的首饰——那老货倒也罢了,最可恶的是这小王八蛋!连当家主母的东西都敢指使人去偷,简直下贱至极!”
说着何氏一挥手:“愣着干什么?给我接着打,我倒要看看是他的老骨头硬还是叶家的家法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