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轻笑,笑容和悦道:“魏相所言极是,不知心中可有人选?”
魏谟闻言躬身作揖,随后开口道:“太子太师卢钧虽有失职,然其功勋愈著,年高望重,不如擢调其任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
“魏相此言不妥……”
令狐綯幽幽开口,目光看向同为宰相的魏谟,义正言辞道:“如果臣工都如卢少师这般,得不到自己所想的官职便消极怠工,那朝廷还如何运转?”
魏谟闻言颔首,对令狐綯作揖道:“令狐相所言有理,然当下无甚好人选,唯有选卢少师顶替封尚书,不然便只能暂停封尚书调遣之事。”
魏谟对事不对人,他知道山南西道需要镇得住场子的老臣,所以一般人是不能调入山南西道的。
封敖资历足够,顶替他的人,要么极有能力,要么极有资历。
卢钧虽然态度有问题,可他在朝四十余年,遍历朝廷内外之职,其晚辈子弟大多都已位至台司,不管是能力还是资历,担任山南西道节度使及兴元尹都不成问题。
不过令狐綯被卢钧消极罢工给折腾了大半年,现在恨不得把他罢免丢回家乡,哪有让他任职的可能。
二人争论不休,李忱见状只能皱眉道:“封敖调入京中之事暂且作罢!”
“陛下圣明……”魏谟作揖行礼,高唱圣明。
他不是没有看出皇帝在剪除陇右刘继隆的羽翼,正是因为他看出来了,所以他才阻拦。
在他看来,大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与其对付刘继隆,还不如想想如何改革税制,减轻百姓负担,加强朝廷收入。
刘继隆虽然占据陇右,可几年下来,朝廷对其犒赏不过四十余万贯,平均下来每年不足十万贯。
用十万贯来安抚刘继隆,保障陇右太平,关中不受吐蕃侵扰,这笔生意很划算。
相比较刘继隆,每年空耗朝廷数十、上百万钱粮的各镇兵马才是最应该处理的势力。
只是不等魏谟开口,李忱便起身道:“明天除夕,诸卿理应妥善处理家事。”
“具体要务,待元日过后再议吧。”
显然,李忱是不想再听魏谟批判自己了,但他面上却依旧表现得十分和悦,不想落得个气量不如太宗的评价。
魏谟还想开口阻止,令狐綯却急忙道:“上千万岁寿!”
“上千万岁寿……”
朝臣纷纷恭贺,李忱也随之走下金台,前往了偏殿。
魏谟见状,只能无奈退下,想着把这些年的问题写成奏表,待元日后上奏皇帝。
群臣开始退下,但令狐綯却留了下来。
待群臣走得差不多,令狐綯走入偏殿之中,果然见到了等待自己的李忱。
“陛下,魏谟此人屡次目无陛下,请陛下惩治!”
令狐綯看出李忱对魏谟不爽久矣,因此当即开口对他建议起来。
不过李忱始终要脸面,因此他没有同意,而是沉重眸子看向令狐綯:
“元日过后,便宣布萧邺出任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