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过后,便宣布萧邺出任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事情吧。”
“至于魏谟,其绰有祖风,名公子孙,我心重之;不应以常理待之。”
李忱说完,令狐綯便知道,自己今日弹劾魏谟的话,用不了三天便会传遍朝堂了。
皇帝想要外放魏谟,但却不能以他的意思外放,而自己弹劾魏谟的事情若是传出,日后皇帝再外放魏谟,那群臣便都以为是他令狐綯的意思了。
令狐綯心里发苦,却不得不应下:“臣领旨……”
见令狐綯这么懂事,李忱满意颔首,同时补充道:
“卢钧之事,暂时压住不发,若是实在没有人选,再外放山南西道为使相便是。”
“以他高龄,恐怕难以长期在任。”
使相是朝廷为了笼络那些跋扈节度使,以及功高臣子的手段。
无非就是授予他们同平章事的头衔,与宰相并称,号为使相。
李忱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如果山南西道节度使没有合适的人选,便把卢钧派过去顶上,同时给予他同平章事的使相头衔,以此安抚卢钧和他的门生。
反正卢钧年近八十,如此折腾过后,也难说还能活几年。
李忱想让令狐綯不要上心,令狐綯也心知肚明。
虽然心中不满,但他还是作揖表示赞同皇帝手段:“陛下圣明。”
“好了,若无要事,暂且退下吧。”
“臣告退,上千万岁寿……”
君臣对问间,李忱便让令狐綯退下了,而事情也如令狐綯预料的那般,他弹劾魏谟与卢钧的事情,很快便在南衙之中传开。
不过一个下午,便有南衙官员议论令狐綯弄权、媢贤之事。
令狐綯有苦说不出,只能忍住委屈,继续处理三省政务。
倒是在他处理政务的同时,长安长乐坊内,忙碌了一整年的郑颢总算回到了府邸。
不过在马车停稳后,他并未着急下车,而是靠在马车上假寐。
只是可惜,即便是假寐片刻的时间,他也不曾拥有。
“郎君、该下车了……”
车夫在催促,郑颢闻言皱眉,但想到车夫是万寿公主安排的,他只能忍下脾气:“知道了。”
郑颢压着脾气走下马车,结果却见眼前竟然是公主府,而非自己的府邸,他不免生气回头看向车夫。
他容貌生得俊朗,浓眉长目而高准,即便年近四十,却依旧风采不减当年。
然而面对他生气的目光,车夫却低头道:“此为公主请郎君小叙。”
“知道了……”
郑颢本想发作,却在车夫说后沉声应下,转身向着公主府走去。
辛苦一日,好不容易处理完堆积的政务,结果还得来公主府“上朝”,这让郑颢十分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