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她怎么会这么准。
哑巴一边想,一边嗯了一声。
“你就站在我的眼前吗?”
“嗯。”
“好神奇,我其实是乱看的,却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能看到你身上去——我总觉得你好像就是站在那里的。”
“嗯。”
他二人话音至此了。
紧接着,毫无预兆的,骑楼外面的天色就一沉,灰蒙蒙的,随后暴雨劈头盖脸的便砸了下来,那动静好大,雨势又凶,萧子窈一无所知,当即便被吓了一跳,所以不受控的便往后面躲去——她看不见,不知背后是街边店家的一盆发财树,再往后退,定是要摔的,索性哑巴眼疾手快,只管一把勾过她的腰来,直往自己的怀里带去,适才免去一场意外。
然,身上的意外也许是就此免了去的,却唯独她的嘴上,竟然又有了别的意外。
“沈要!”
——慌乱之中,哑巴分明听见了她惊慌失措的呼唤,那是带着一点儿哭腔的声音,又很像撒娇似的,很让人心疼,更可怜。
他没忍住,到底还是情不自禁的应了一声。
“我在。”
怎知,是时,雨疏风骤,呼啦啦的风声吹遍旺角,他的的确确是开了口的,却奈何,萧子窈根本就没听到。
她全不自知,甚至还自言自语道:“好吓人……这里为什么会这么黑,我都看不见你了,沈要。”
既是阵雨,自然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
迟榕在雨停时赶着巧回来,手里的点心已然凉了大半。
“嘿嘿,我回来啦——子窈,等你眼睛好了,我带你再来吃一次,到时候吃新鲜出炉的,那才最好吃!”
那蛋挞的确美味,哪怕凉了许多。
萧子窈于是就此养着,每日既要吃中药,更要吃饭,如此约莫过了小半个月,血检终于堪堪达标。
白房子里的所有人一道送她来住院,外加一个笔架山的乔少爷。
乔少爷感动不已。
“子窈小姐,手术约在后天,如果你还有想吃的东西,就要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吃完,之后就要禁食禁水了——所以你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萧子窈笑了笑,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是有点想吃蛋挞,我看医院外面就有卖的,应该也方便。”
办住院手续繁多,一切事宜经由蒋孟光操办,吴清之出手大方,更加十分重视萧子窈的健康,自然要给她办最好的病房与待遇,于是住尖沙咀私立医院的私人病房,窗子朝小花园,安静通风,然而走出去后却立刻迎街,无论做什么都很方便,不过只是吃个蛋挞而已,又有什么难的。
哑巴默不作声,只管从热热闹闹的人堆里走出去了。
没人发觉他走了,所以,当他气喘吁吁的捧着一盒热气腾腾的蛋挞跑回来的时候,几乎没人不感到诧异。
“哑巴,你什么时候去买的蛋挞?”
哑巴没说话。
是时,他正重重的喘着粗气,就连身上的亚麻衬衫都跑湿了一半,直到凑近了萧子窈的病床,他方才强忍着喘息开口道:“吃。”
萧子窈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