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换了个音调,说:“嗯——”
一个字,三个音。
又是否定。
“你还狡辩,最近哪次不是这样的?都是我叫你好几次,你才答应我的,倒是显得像我要求你一样!如此这般,这差事你要是做不下去,不如就回华老虎那边去吧!”
——好一大通气话。
哑巴明明听出来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难过起来,于是又接嘴,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是赌气,而是丧气。
“嗯。”
萧子窈一下子滞住。
“好。”
她很快的说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什么事情?就定下来什么了?
没人说得清。
往好处想,那便是她定下来由哑巴开车送她去逛街吃点心,然而,倘若往坏处想去,那自然就只剩下她要辞退哑巴这一条路了。
这种事情,任谁也说不清的。
哑巴于是没再作声了。
新年过后,无论是按国人月历还是洋人月历来算,要过的节日都有不少。
首先是元宵节,赏灯舞狮总是少不了的,然后便至情人节,洋人称之为圣瓦伦丁节,为的是纪念一个为爱献身的伟大基督徒,此人身死,唯独伟大的爱情流传百世。
如此,情人节将至了,洋人开的点心铺子便尤其的忙碌起来,要在种天竺葵的窗台下排长龙。
今天天气闷热,一看便是要下阵雨的,车子停在旺角,迟榕急着找吃的,所以最先下车,然后才到哑巴——他要去后座抱萧子窈,小心翼翼的,像捧着无价珍宝。
萧子窈有些抗拒。
“天很热。”
她小声道,“别靠这么近,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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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的动作就一顿。
随后,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回了一句:“嗯。”
她于是牵着他的指尖下车,牵牵扯扯、拖拖延延,有距离却不多,苦恼自己也苦恼别人。
谁知,车子方才泊好,那厢,迟榕却跑得飞快,一溜烟儿的就跑没了影,萧子窈看不见路、哑巴却又认不得路,如此这般,两人便只好一同立在骑楼下面等着她回来,巴巴的,一个挨着一个,只是离得不太近,不过却也不算太远就是了。
四下里人声鼎沸。
萧子窈于是睁着眼睛四面张望一番,照样是看不见的,却该看的还是要看,然后看过一遭收回眼光,最终朝左定住,正好落在哑巴的身上。
“哑巴?你还在的吧?”
真奇怪,她怎么会这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