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五长老蹙眉。
“就赌皇室从我们要了方子之后，会直接交给阮氏安排，用于洗刷金越的罪名。甚至在今年年前，在时疫真正大规模蔓延开来之前，他们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准备。”
五长老不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似乎也在想，是否需要和她赌皇室的真心。
最后到底还是不忍她那副倔强的模样，才答应了下来。
“那你也做好准备，倘若老夫真的赌输了，总不能让天下人替老夫的错误承担代价。”
司南珺如释重负，“五长老放心，只是年前的话，其实还来得及。只是这医书……”
“医书你想的对，这点东西全握在咱们手上，也没有意义，倒不如送出去，能让人少些病痛都是好的。”
二人勉强达成了共识，司南珺就搬着那几本医书，出去见了齐老。
刚才争吵的声音，虽然没有透过门缝让外头的人听见，到底是去了这么久，齐老也等着坐立难安。
此时见到司南珺便欣喜的迎了上去，谁知才走两步，就看见冷着脸的五长老，顿时停下步伐。
“齐老，真是不好意思，这方子暂时给不了您了。”
司南珺有些抱歉，毕竟刚才也是答应好的。
但齐老虽然失望，却不觉得有什么，摆了摆手，“到底是司行主家里的东西，便是不拿出来也是常理，哪有什么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五长老却冷哼了一声。
“家中小辈不懂分寸，什么都敢往外拿，你倒是也不要脸皮，竟然还真要。”
这番话说的不留情面，司南珺都露出几分尴尬神情。
原以为齐老会因此感到被羞辱，她都捏了把汗，不料一直正色的齐老却也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司行主有济世之心，老夫也十分敬服，倘若能为此效一份力，哪里还管什么脸皮？倒是你这个老头子空有一手医术，却不及嘴毒半分！”
眼看着两个年过七旬的老者吵了起来，司南珺也颇为无奈。
刚想要上前圆场，就被孟宪扯了扯袖子。
“甭管他们，这两位老人家早有旧怨，少谷主不走远些，一会儿打起来再溅你一身血。”
孟宪说的是玩笑话，面上却也忍俊不禁，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不由疑惑问：“这是有何旧怨？”
“去年年尾，五长老在松山发现了一株百年云昙，在那儿足足守了半个月，才终于等到了开花。可因为年纪大了，没扛住连日操劳，硬生生错过了采摘时机。等到醒来的时候，云昙已经被旁人捷足先登，这人便是齐老。”
听到此处，她彻底惊讶于二老竟还有如此渊源。
“可山上药材无主，从来都是谁采到就归谁，五长老不该如此小气才是。”
“当时确实只气了两天就缓过来了，可偏偏齐老用云昙只是给人治咳喘。少谷主也知道的，云昙花是救命良药，遇轻症时，只需要云昙叶便可。”
行医者总是颇为爱惜珍贵药材，毕竟有时候偏偏少了那么一株，就有可能致命，她也能理解。
于是为了不掺和到二老的争端之中，她果断选择和孟宪先行撤离。
奈何没走两步，五长老就大声喝道：“珺儿，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