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卫衍，而他也从未离开过她。
卫臻心里像是刀割一样，恨不得回到小时候和卫衍重来一次，如果还有这个机会，她一定勇敢、耐心等待时机成熟，等他告诉她他是九皇叔，她是秦筝，等他跟她说想要与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隔壁的哭声，打断了锦千岁的思绪，他话说到一半停下来，扭头盯着墙壁，眉心紧皱。
卫觐见他听不进去自己说的事儿，只好道，“大人，她最近伤心过度，但人这个感情就像是河流，总要疏泄出去，才不至于堵在心里把人憋坏。你就让她哭吧，总要哭一哭，才生起新的希望。”
目光落在身侧男人的脸上，透过那妖冶的血月面具，从他眸子里看到的，唯有心疼。
自打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家伙学会说话，追着他到处跑之后，他就再也看不得她哭，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了。
这么多年，他爱过，恨过，怨过，痛过，但那份守护她的心却从未磨灭。
尤其是，在发现她也没那么爱顾长卿，后来更回头来找他的时候，他心里那一点点芥蒂便迅速溃不成军，早就软了下来。
许久，他才道，“皇上背后那些人，我会尽快摸清楚他们的底细，等除掉之后，我就把真相告诉她。”
他再也不忍心欺骗她了。
要不是因为太危险，他早就想冲上去告诉她，“臻儿，不要哭！我就是卫衍，就是那个，从一开始就想守着你一辈子的卫衍！”
可卫臻有哭的资格。
他没有。
她是娇软的女儿家，无需为大局，为所有人负责。他背后跟着丞相府，跟着一众朝臣，还有外面很多人。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他没资格哭，只能躲在这华美精致又冰冷的面具之下，将一切无声掩藏。
心脏在轻微颤动着，有些疼。
但他已经习惯了隐忍，从未在面上表现出分毫，这早就成了一种能力。
他今年才二十几岁。
但卫觐却感觉眼前的人顶天立地，早就承担了五十岁的人才能承担的责任和压力。
“大人，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咱们也不着急这一时，”他忍不住劝说他，“臻儿也会学着走出来，学着珍惜身边拥有的一切。她早年犯下的错，只是因为太单纯，如今千帆过尽，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
男人只是应了一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她是成长了。
可他开始想做的，是守护她单纯无忧无虑的模样，而不是让她历尽千帆，千疮百孔。但卫觐说的也是对的，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总要走出自己的路，哪怕撞了南墙，头破血流。
他纵然再爱，也不能替她活着。
这是后来失去她时，他悟出来的道理。
很多次，他都在想，自己如果没在之前十几年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而是让她逐渐去适应这个世界，去辨别是非好坏，她会不会就不会上顾长卿的当？
也是，是他也错了。
男人正沉思时，外面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千岁大人，妾身有话想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