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锦千岁回神，看向了门口，略微迟疑片刻之后，道，“进来。”
卫觐起身，道，“那你们先聊。”
说着，走了出去。
“阿爹——”卫臻看到他出来，想到宁兰书刚刚说的那些话，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一股孺慕之情压制不住。
卫觐也心疼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进去吧，阿爹懂。”
这一个“懂”字，让卫臻的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她哽咽点头，“谢谢阿爹。”
女儿和父亲之间，总隔了一点什么。
不管卫觐多心疼她，她多感激卫觐，只要女儿长大了，哪怕只是抱一下，都要十分谨慎。
卫觐叹了口气，去找宁兰书。
卫臻进去，转身关上门之后，这才看向坐在眼前的男人。
屋里烛光摇曳着，他坐在椅子里，身上的狐裘犹如一团猩红的火，血月面具之下，一双眸仿若妖晶，透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剔透之美，却又没什么感情，仿佛阳光打在了冰面上。
只是隐隐的，透出冰面之下并不安稳的暗涌，叫人窥探不透，深不见底。
他的手轻轻搭在扶手上。
是一种纤瘦的、修长的、如玉器一般的精美，若沾了血，便妖异蛊惑，若只是这般放着，又给人一种脆弱的美感，令人心软。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细细的，无所顾忌地打量一个男人，许久许久，才问出一句话，“大人，您与卫衍。。。。。。是故交？”
“。。。。。。是。”
男人看着她，想说自己就是卫衍，话到嘴边又只能憋回去，嗓音微微有些哑，“我不仅和他是故交，还是挚友。他死了，我也很难过。”
两颗心一瞬间，便撞在了一起。
这一刻，卫臻感觉他是自己人。
她的泪水涌了出来，又问，“他将妾身。。。。。。托付给了大人吗？”
男人凝视她的明亮发颤的眼，微微沉默后，又道，“是，他拜托本座务必要护住你，不论用什么手段。以你的聪明，应当明白本座为何要娶你。”
他想和她往前走一步。
哪怕一步都好，哪怕她只是把他当成卫衍的替身也好，“卫臻，麻烦你往前走一步，本座不想辜负唯一的朋友。”
对不起，他说了谎。
他的心里想说，“卫臻，求你再靠近我一点，给我一点点时间，等我处理好了危险，我会告诉你我是谁。”
他的嗓音微微颤抖着。
命运弄人。
上一次，他也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会替她安排好新的身份，等她及笄送走她，然后以相府长子的身份，将她从另一家娶进门。
可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失败了。
这一次，情况比上次还要危险，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将背后埋藏的风险处理掉。
卫臻迎上他的眼神，莫名感觉到那一丝丝乞求，激得她心脏都颤了几颤。
恍惚一瞬间，他的脸和卫衍重叠，尤其是那一双眼，像极了八年前卫衍拉住她的模样，眼底满是乞求，“臻儿，求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八年前，她拒绝了。
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子，这一次她忍住了想要逃走的冲动，强撑着勇敢迎上他的眼神，给了肯定的回答，“好，我愿意朝着大人往前走。。。。。。”
也许，不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