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卫臻闻言，抬头看向宁兰书，“阿娘觉得，女儿应该嫁给锦千岁吗？”
理智告诉她，嫁给锦千岁是她目前保护相府和孩子的最佳选择，但是卫衍尸骨未寒，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宁兰书不忍心伤害她，可现如今也是没法子，只得道，“臻儿，你好好想一想。上一次你伤害衍儿是为了什么。你觉得与他在一起不合纲常，也不合礼数，所以你去找了顾长卿。”
“现在，你拒绝千岁大人，不也是因为同样的困境？你觉得你若出嫁，会对不起卫衍。类似的理由，你想伤害两个人吗？”
“衍儿临死之前，他把你托付给了千岁大人。千岁大人喜欢你，又能保护你。只要你迈出这一关，往后的路都会顺畅起来。”
宁兰书把她拉进怀里抱着，想哄小孩儿一样，“人这一辈子啊，都是做小孩的时候，老想着当大人。成了大人，又想着回到孩子。等老了老了，才发现所有事情都错了，没有一件事儿在合适的时间做了合适的选择，这一辈子就全都错过去了。”
“娘知道，让你嫁给一个阉人委屈了你。”
“但是现如今，也确实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了。”她希望能安慰她的心，让她一点点从卫衍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学会去抓住眼前拥有的。
卫臻听得哭了出来，宁兰书的怀抱和小时候一样温暖，让她根本没办法坚强，她泣不成声道，“阿娘，道理女儿都是懂的，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难受到想去死。
宁兰书低头，温厚的手掌擦拭她的眼泪，“娘理解你，这事儿也不怪你。大魏礼教森严，你那时候才十四岁，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怕了是正常的。”
“但今天，娘要为你未来着想。”
“如果你不能接受锦千岁，你就试着去想，他和卫衍很像，几乎就是一样的人。而卫衍在最后的时光里，也把你这个他爱了一辈子的人托付给了锦千岁，这证明他信任锦千岁，锦千岁也是他对感情最后的寄托。。。。。。”
“臻儿，如今情势危机，你没有武功，很多事情无法掌控。阿娘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娘只能跟你保证，你是娘亲自养大的，和亲生的没有两样，娘无论做什么，都是站在你的立场上，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她很想把真相告诉卫臻。
可万一卫臻被青华道人抓了呢？
到时候，不仅她要死，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况且，皇帝手上还握着一股奇兵，这些人是从外邦搜罗来的，千奇百怪，埋藏在京城各处，卫衍这么多年一直没动手，就是因为还没摸清楚这群人的底细。
万一卫臻落在他们手上，知道真相对她而言只有坏处没有一点好处。
谁也不确定，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式逼供。
唯一安全的，就是她什么也不知道。
宁兰书闭了闭眼，想到这里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臻儿，你虽然是秦家的孩子，但是用的是我亲生闺女的名字，我也是把你当她养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