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等夫人发丧了。”蕊心暗暗道。
“替我谢过张大人,这是脏手的事,要不是为着哥哥,大人也不会帮我。”柳拂缇低声吩咐,“除了先前应下的,再从这次的赏赐里挑些好的,送去大人家中,找个合适的由头,不要太过直接。”
“奴婢明白,那这边呢?”
柳拂缇默立在院中良久,才动了动唇:“明日一早,拟信告知内宫,发丧。”
“让开,让我进去!柳拂缇,让我进去!”
外面传来柳莺莺的吵嚷,柳拂缇循声去瞧,见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发髻也是松散微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正在同守院的下人们推搡。
看到柳拂缇,她更耐不住了,喊声里带着哭腔:“柳拂缇,你给我出来,出来!”
柳拂缇一出门,柳莺莺就把她扯去边上,忍泪逼问:“宥林呢?你把宥林怎么样了?我刚刚做梦……梦见他不成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
柳拂缇静静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是。”
柳莺莺脚踝一软,使劲儿抓住了柳拂缇的手腕,方才站稳,眼泪紧跟着往下掉,样子又恨又怕:“柳拂缇,你还是动手了,你好狠的心!”
“你若想出去说什么,只管去。”
柳拂缇面不改色地与她对视,“我已经让人送信去宫中,以原配正妻主母之名,请求陛下允澈儿承袭爵位。我若死了,澈儿的身世必将暴露,陆宜虽是长子,却乃庶出,这爵位,很有可能落在三公子头上,至于你,无所出的妾室,你会是什么出路,自己想想清楚吧。”
柳莺莺傻了眼,眼泪挂在面中停滞不下,许久才倒吸一口气,定定地看向柳拂缇:“我澈儿当真会袭爵?”
“是。”
“好,好……哈哈哈……我乃侯爵之母,其它的都不重要,不重要!哈哈哈……”柳莺莺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转悲为喜,紧紧抓住柳拂缇的手腕,“只要你能保我澈儿侯爵之位,我什么都不会说!”
“不对,陆宥林死了,还没发丧,等他发丧,我一辈子都要葬在这侯府!不行,这样不行……”
柳莺莺疯癫般地来回踱步,忽而转头看向柳拂缇:“休了我!你能做到,对吧?这侯府我一日都不想待了,他死了,是他报应,我还年轻,我不能耗死在这!你愿意留在这侯府当苦力随便你,我要走,我一定要走!孩子给你,都给你!只要我儿健在,我永远是侯爵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