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它那足以硬抗恒星爆炸的扭曲血肉,竟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岩石般,瞬间剥落、分解、消散,连一声象征性的哀嚎或精神波动都未能发出,便彻底归于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奈亚拉托提普的一道千面化身,以其诡诈与玩弄悖论着称,试图用无数交织的谎言、矛盾的真实与虚幻的光影去缠绕、困住一名行者。
然而,那些足以让次级神明疯狂的谎言与悖论,在接近行者周身一定范围时,便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般自行瓦解、消散,连“虚假”这一概念本身,似乎都被那纯粹的“无”所否定、吞噬。
莎布·尼古拉丝那号称无穷无尽、能够污染同化绝大多数世界的黑暗怪物洪流,咆哮着冲向一名寂灭行者。
然而,这股足以淹没星系的恐怖浪潮,在触及行者那无形的寂灭场域时,竟如同漫天飞雪撞上了炽热的恒星表面,成片成片地、无声无息地湮灭、消失,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这些行者,本身就是“终结”的化身,是“无”的延伸,对一切“有”的存在——无论其形态是秩序还是混乱,是物质还是能量,是真实还是虚幻——都拥有着近乎绝对的、概念层面上的克制力!
李长生眼神骤然一凝,心中凛然。
他没想到,这看似纯粹、空无的“虚无”之中,竟能主动孕育出如此诡异而强大的“清道夫”,这无疑大大增加了对抗的难度与变数。
他不敢再有丝毫怠慢,心念电转间,将自身于宇宙终末中领悟、又在死卵内精炼过的那一丝精纯的“寂灭之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具创造性的方式运用出来。
他并非简单地散播寂灭去以毒攻毒,而是将这缕蕴含着他对“死中藏生”理解的意境,化作无数细不可察、却坚韧无比的“存在之锚”,如同精准的狙击子弹般,跨越虚空,投射向那些在寂灭行者影响下已然摇摇欲坠、濒临消散的混沌概念、疯狂法则乃至外神本体。
这“存在之锚”的本质,并非提供外在的能量支持或力量加持,而是“强化其存在的确定性”,从存在论的底层逻辑上给予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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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如同在足以吹熄星辰的狂暴飓风中,为一簇摇曳欲灭的烛火,加上了一层无形的、绝对透明的“防风罩”。
这层罩子并非给烛火添加新的燃料,而是通过加固其与“燃烧”这一事实的关联,让它自身燃烧的“确定性”变得更加稳固、更加难以被外界的“否定”与“抹除”之力所干扰、所瓦解。
这一手段,使得许多原本即将被行者彻底抹除的混沌造物或扭曲法则,其崩溃的过程被强行延缓,得以多支撑宝贵的片刻,甚至为某些古老存在赢得了重组防御或发起反击的一线可能。
与此同时,李长生本体主动迎向一名距离他最近、正在侵蚀一片由犹格·索托斯光辉勉强维持的时空结构的寂灭行者。
他并未施展任何绚丽夺目的大道法则,而是将自身的气机、道韵,高度模拟、融入到那一丝寂灭真意之中,整个人仿佛化身为一道行走于存在与虚无边缘的、模糊不清的灰色影子,暂时“欺骗”了周围环境的感知。
当那名寂灭行者携带着抹除一切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死亡潮水般蔓延靠近时,李长生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的食指指尖,萦绕着一缕与他自身生机截然相反、却又同源而出、甚至比那行者更加凝练、更加深邃的死寂之力——那是经过宇宙终末淬炼、又融入了他个人道悟的“寂灭”。
他没有狂暴地轰击,只是以一种近乎接触的姿态,将指尖轻轻点向那行者不断扭曲变化的灰暗形体核心。
预想中的惊天碰撞并未发生。
只有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本质的,仿佛在规则层面、概念底层进行的相互抵消、侵蚀与湮灭。
那感觉,如同两种不同源流的“无”,在争夺对一片区域“终结”定义权的无声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