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槐总算放心。
容穗不愿再看卫青槐这张狐假虎威的脸,她起身,立在桌前,背对着卫青槐。
“既然要接近谢临珩,就需先离开楚府,楚淮叙见过我,他又常与谢临珩往来,骤然从楚府离开去郢都,若是不巧碰见楚家和皇城的其他人,必然会暴露身份。”
“卫青槐,你先设法脱身,离开楚家,带着皇城外你们的人,先去郢都准备。”
这一点,卫青槐自然早有准备。
她说:“大人和北境的人都已经安排好,这次北境的目标,除了谢临珩,还有东陵那位公主殿下,郢都已有我们的人埋伏,只待寻找时机出手。”
听到她最后一句,容穗眉头皱起。
卫青槐并未察觉到容穗此刻眼中的异色,她这几个月来一直等的便是这一天。
压下心底的激动,迅速跟容穗说接下来的计划。
容穗并没怎么听。
等卫青槐全部说完,她只淡淡“嗯”了声,弹了弹指尖,奉劝她:
“离开楚家的时候,藏好身份,别在最后一刻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卫青槐心底即将完成任务的激动被容穗这句不冷不热的语气冲刷的七零八落。
她面上有些不满。
但现下当务之急是顺利完成任务。
她只能生生忍下这口郁气。
但这些长久积聚的不满堆压到一起,再听着容穗口中有意无意地楚家之人的维护,卫青槐胸腔中划过阴沉的恶意。
她甚至在想,既然容穗这么袒护楚家,那等任务完成,容穗对她们池家再无利用余地时,她将容穗的真正身份告诉楚淮叙,届时楚淮叙和楚家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容得下她池容穗?
容穗不知卫青槐现在在想什么。
她也不在乎她在想什么。
侧过身,倒了杯茶水,容穗没有自己喝,而是递给了卫青槐。
“离开楚家后,你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先传信给池铮,让他确保我姨娘周全,记住了吗?”
卫青槐瞥着她送来的茶盏。
面上挂着伪笑,点头应了下来,她接过了容穗的这杯茶,但也仅仅只是接过,并未喝。
容穗下毒的本事比她强太多。
虽然清楚只要有方姨娘这个软肋在,容穗就不敢对她出手,但如果池容穗真在茶水中动什么手脚,用毒这一方面,她绝不是容穗的对手。
见她只是端着茶水不喝,容穗倒也没说什么。
应付了卫青槐几句,便让她离开。
待房门再次被关上,房间中再无旁人后,容穗垂眸扫过指尖,轻挥了挥,几抹残留的粉末无声无息散在空中。
而那只被卫青槐碰过的茶盏外壁上,同样有这样的粉末。
容穗面无表情地将那只茶盏处理掉,她侧脸上的冷情显得整个人都格外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