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丹师被杖毙时,刑堂的人就在厂街上冷眼旁观地见证,什么都没说。”
任也听到这话,便也想起了这虚妄村极致、极端的规则,而后有些无语。
“若是正常时期,这位丹师虽抓错了辅药,但也绝对不会令尹家如此震怒,并将其杖毙。毕竟她是一位手艺人,培养起来也颇为不易。”姑姑话语轻柔地补充道:“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整个虚妄村的人都知晓,这尹家药坊与李家丹院的竞争……已经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她抓错辅药一事,等同于触碰了尹家最敏感的神经。”
“尹家的人会以为她是被买通了,是故意为之,所以才要在长街上将她杖毙,就让李家的人看着,也让那些有小心思的家奴看着,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
这一句话,更是让任也后怕不已,他也默默地为自己昨天的机智而点赞。
早晨,姑侄二人一同吃过早饭后,任也便再次换上差服,拿上黑刀,离开了家门。
临走前,他并没有注意到,天薇姑姑曾看了一眼他的差服衣襟,并瞧见了那里有过被清洗的褶皱痕迹,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无声地回房休息了。
差服是任也昨晚吃过饭后自己清洗的,所以,他今早行为值被扣了十点,也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
走出家门,任也便轻车熟路地赶往了天牢。
路过虚妄街时,他感知到李家丹院门口站满了族中子弟,且都举着六折神丹、仙丹大甩卖的牌子,似乎正在赔血本地搞促销。
不过,任也看了一眼后,就觉得这种促销的手段效果不大。李家正殿的药房依旧没有什么人光顾,反倒是尹家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看来,这李家确实被尹家挤兑得够呛啊,瞧着都像是要黄摊子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丹药一事,对修道者而言十分重要,也是消耗极大的消费品。而炼丹的核心,便是要有秘传性、特殊性、独特性,所以丹方才是重中之重。
尹家手里有《神典——补天方》,其中蕴含的古方都是失传的,所以自然就得天独厚,生意兴隆了。
小坏王走过长街时,还特意感知了一下,发现那半个朋友李小胖也在举着促销的牌子揽客。
不过,他并不打算与对方有任何交流,只想暂时避开他,先去上班。
谁承想,那李小胖在东张西望间,恰好瞧见了任也,并大喊道:“哎,兄弟,兄弟……!”
任也不想理他,只假装没听见地继续快走。
李小胖不依不饶,举着促销的牌子就冲过了长街,且动作灵敏地拦在了任也身前:“靠,我叫你,你没听见啊?!”
“哎哟,李兄?!”
任也佯装惊讶,笑道:“呵呵,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这耳朵也开始聋了起来。”
“哼,你不会是拿我当瘟神,故意躲着我吧?”李小胖很机灵地反问了一句。
“那哪能啊!”任也心思非常活泛,且情商拉满道:“我知道,你叫我是干什么。你放心吧,你是我在这虚妄村中唯一的兄弟,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即便有着杀头的风险,但只要你张嘴了,那我绝对全力以赴!”
李小胖微微一怔:“你……!”
“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个事儿啊,我已经跟姑姑商量了。她听完后,断然拒绝,还很愤怒地责骂我……但我直接就给她跪下了。我对她明说,李兄是我的生死之交、光屁股的发小,他张嘴了,我绝对不能让他闭回去。您若是不答应,我明天就把耳朵也割了;后天您还不答应,我就抠自己腰子……!”
“姑姑都被吓毁了,态度也不如刚开始那样坚决了。兄弟,你放心,此事有口,你继续等我的消息就完了。你家祖祖辈辈都在用的催情粉,一定会在尹家的丹炉中,持续炸响……!”
小坏王表情丰富,语气也充满了仗义的兄弟情,那说得就跟真的发生过这些事儿似的,个人信念感极强。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