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去就回,不耽误事儿。”
说着,她简单收拾了下,快步往餐车方向走去。
另外三个同行的男士见状,也纷纷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开口道:“同志,我们也想一起去买点吃的,能不能麻烦你也帮我们照看一下行李?”
顾从卿觉得这不过是顺手的事儿,出门在外,互相搭把手是应当的,便爽快地点头应道:“没问题,你们去吧,放心好了。”
几人连忙道谢,也匆匆朝着餐车去了。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掠过的风声和车轮滚动的声响。
顾从卿把饭盒放在小桌上,冲土豆扬了扬下巴:“饿了吧?
先打开看看,今天的菜怎么样。”
这时候的硬卧车票,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买到的。
一来价格确实比硬座高出不少,对寻常人家来说,算是笔不小的开销,能舍得买硬卧的,大多是手头宽裕些的,或是有要紧事不得不图个安稳的。
二来这车票紧俏得很,售票窗口前往往刚一放票就被抢空,普通人排队排到天荒地老,多半也只能望着“无票”的牌子叹气。
若是没点门路、没个内部人帮忙,想在窗口买到硬卧,简直难如登天。
也正因如此,硬卧车厢里的气氛,总比硬座那边清静规整得多。
大家多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铺位附近,要么靠在窗边看书,要么闭目养神,偶尔有人交谈,声音也压得低低的,生怕吵到旁人。
中铺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自始至终捧着份报纸,翻页时都格外小心,生怕发出哗啦的声响。
上铺的姑娘抱着本厚厚的书,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眼神安静得很。
没人在过道里大声喧哗,也没人拖着行李横冲直撞。
就连去打水、上厕所,大家都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遇见迎面走来的人,还会客气地侧身让一让。
顾从卿看着这景象,心里也踏实——这样的环境,既不用担心土豆被吵闹惊扰,也不用时刻提防着东西被磕碰,确实比他想象中安稳得多。
他低头看了眼正小口扒饭的土豆,小家伙嘴里塞得鼓鼓的,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对面铺位的人,见对方冲他笑了笑,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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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小桌板被顾从清擦得干干净净,土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正想往铺位上一躺,就见顾从卿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纸本子和半截铅笔。
顾从卿把本子摊开,笔尖在纸上沙沙写着,抬眼瞥见土豆那副想赖皮的模样,故意板起脸:“别想着偷懒,作业得跟上。在村里耽误了几天,回去可别被老师念叨。”
土豆果然垮下脸,小嘴抿成个月牙,偷偷瞟了眼过道里来回走动的人,又看了看中铺正低头看书的眼镜叔叔,小声嘟囔:“哥,在火车上还要做题啊?
多没意思……”
他本想跟在村里似的,拖长了调子嚎两声撒娇,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车厢里安安静静的,万一吵到别人,多不好意思。
顾从卿早看透了他这点心思,嘴角藏着笑意,把铅笔塞到他手里:“就做五道题,做完了给你讲故事。”
土豆这才不情不愿地瘪瘪嘴,挪到铺位中间坐好,后背挺得笔直,像棵刚栽的小树苗,握着铅笔的手还有点不情愿地磨蹭着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