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熵脉室,光线忽明忽暗,像急促的心跳。
夏菲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她的手臂在震颤,
但她把痛楚转化成了更强烈的意志力。她低声对队员说:
“把所有记忆的尖锐部分推向前端——不用筛选,不用过滤,
让它们成为一片刺海。”凌薇的眼神瞬间湿润,但她没有迟疑,
把自己记忆里最脆弱的片段推入逆写流里。那些幼时的哭声、失败时的恨、
临别时的懊悔像针一样扎进高维的肌理,
目标是让母巢在解析时产生偏差:它要把这些碎片归为“意义”,但这些碎片故意互相冲突。
母巢的反应来得比任何人预想的都快。
它仿佛感知到了那些“故意”的错位,像猛兽发觉被投喂了苦味的食料,愤怒地挥舞触手回击。触手的末端拍下,激起零维压迫的二次浪潮,
几乎把几名队员震倒。林野被一股回波打得吐出一口血,
照片滑落到地,他愣愣看着那张笑脸,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站稳!”烬辰狠狠吼出声,声音像刀切开冰面,把全队拉回阵列。
在这最危险的一刻,影幽突然发现了母巢学习链上的一个微小异常:
在解析这些相互矛盾的情感样本时,母巢会在某些节点启动“自证回路”,
它试图通过提供统一答案来压制冲突。
然而这些回路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它们必须依赖于概率收束的稳定性。一旦概率收束被短路,就会产生深层的逻辑自冲突。
影幽低声报出那个节点编号,烬辰立即对准那一线发起了第二波钉刺:这次不是撕裂,而是植入——
他们把反写符和一个小型的“自相矛盾种子”深埋进去,让母巢在试图修复回路时,把这颗种子作为“必然答案”,从而把自相矛盾放大成自毁循环。
数据在陆峰的终端上迅速变化。他的指令像连珠炮一样发出:
“压缩频率、抬高随机噪音、把伪样本的情感峰值错位放大三倍!”
纪老则在旁边边听边记,像乐谱师改写一首极端难度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