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厂公说帮沈炼搞定此事,说是一句话便让礼部下文书放人。
然而,“一句话的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没文书,你敢不敢走?”
采莲一把抱住沈炼,双眼迷离,边哭边道:
“妾等沈郎一年多了,日盼夜盼,大人总是在忙,忙着到处抄家,杀人。妾只愿早日逃离这铜雀台,和沈郎一起浪迹天涯。”
她本是安南外番,不似汉女般矜持内敛,脱口而出道:
“沈郎在京师有那么红颜,为何只带我走?”
南镇抚司番子很快就会赶来,曾天星正在全程搜捕自己。
沈炼心急火燎,采莲眼眸清澈如秋水,静静望向沈炼。心中沉静下来,如同那哀怨雄浑的埙声,铜雀台中的一切都让这东厂杀人感觉灵魂安定。
“因为我喜爱你·····喜爱听你吹埙啊,上元节那晚第一次听见你的埙声,我就喜爱上了。”
沈炼思绪飘出很远。
斩杀骆思恭那晚,他望着骆家小女孩在自己面前自刎,血水溅落在锦衣卫眼珠中,他几乎成魔。
若非那曲凄厉哀婉的埙声,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和东厂五彪混在了一起,杀人如麻,浑浑噩噩,最后堕入魔道。
采莲望向沈炼,满眼惊喜。
“妾也是这样,那晚见你飞鱼服绣春刀,便觉亲切·····”
采莲泪眼婆娑,擦干泪水,喃喃道:
“可惜家人,只剩下我一个。都不记得家乡样子了。”
“以后,我就是你家人。”
沈炼边说帮她收拾衣物。
采莲吞吞吐吐问道:
“沈郎,这次离开京师,多少女子和你一起?
沈炼哈哈大笑。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加上你,就两个,大乔疯了,被吓疯的。对了,还有我娘。你放心了吧!”
采莲大笑。
来不及多解释,沈炼望着安南女子身上马面裙,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