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惨叫一声,被踹得滚到地上,披散的头发沾了满地灰尘。
袁雄哪顾得上她,赤着脚就往衣架扑,喉咙里发出惊恐的低吼:“来人!来人!盔甲!我的盔甲!”
几个贴身侍卫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七手八脚地捧过那身嵌着铜钉的铁甲。
这盔甲是袁雄三年前定制的,那时他虽胖,好歹还能穿得周正,如今三年过去,他又沉了几十斤,铁甲往身上一套,顿时卡得动弹不得。
“使劲!往上拉!”
袁雄吼着,肚子上的肥肉从甲胄缝隙里挤出来,像堆发面馒头。
侍卫们咬着牙拽腰带,“咔嚓”一声,皮革腰带竟被崩断了。
“来不及了!”
袁雄听得宫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抓袁雄”“杀国贼”的怒吼,这些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进他耳朵里。
他一把推开侍卫,只胡乱套了个胸甲,背后的系带松松垮垮垂着,头盔也歪在一边,就这么敞着怀往外冲。
“走!往后厨走!快!”
他带着十几个心腹侍卫,像一群被赶的肥猪,在宫道上跌跌撞撞地跑。
沿途的宫人们早就跑得没影了,只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小宫役扒着墙角偷看,见袁雄冲过来,吓得屁滚尿流地缩回去。
后厨的马厩里还拴着几匹好马,是袁雄平日里用来遛弯的。
侍卫刚解开缰绳,袁雄就急不可耐地抬腿,却因为甲胄卡着,试了三次才笨拙地爬上马背。
他哪里还顾得上体面,缰绳一勒,照着马屁股就猛抽一鞭。
“驾!”
马匹吃痛,嘶鸣着冲出后厨侧门。
这侧门本是运菜用的,狭窄低矮,袁雄差点被门框刮掉头盔,他死死抓着马鞍,肥肉在马背上颠得上下起伏,一路往城外狂奔。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袁雄回头望了一眼,宫城方向已经燃起了黑烟。
他心里稍定,暗道这应该是敌人带的兵少,连城门都没围住。
只要出了城,各地那些他一手提拔的部将,手里少说也有几万兵马,到时候再杀回来,定要将狗贼碎尸万段!
正盘算着,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声怒喝穿透风声,炸在他耳后。
“袁雄!哪里跑!”
袁雄浑身一僵,回头看去,只见刘醒非单骑追来,手里那杆亮金枪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座下马匹神骏非凡,四蹄翻飞,距离正越来越近。
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袁雄心头刚浮起这个疑问,就见路边几个农夫打扮的人冲着刘醒非挥手,指着他逃跑的方向大喊:“往西边去了!快追!”
还有个穿宫装的小吏,竟骑着一头瘦驴,远远地给刘醒非引路。
原来如此!
袁雄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