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又惊又怒。
“这是袁公的粮草!”
“袁公的粮草?”
吴乙的声音从亲兵身后传来,他缓步走出,目光扫过那些面如土色的运粮兵。
“袁公的东西,自然该由袁公的人护着。只是你们……不够格。”
他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扒了他们的衣服。”
亲兵们动作利落,片刻后,三百名运粮兵就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另一边,三百名早已挑选好的精兵穿上了他们的甲胄,握紧了他们的兵器,眼神里燃起悍然的杀气。
这些精兵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每一道伤疤都刻着血与火的淬炼,此刻换上运粮兵的行头,却硬生生透出一股锐不可当的锋锐。
“你们在前。”
吴乙拍了拍为首那名精兵的肩膀。
“记住,你们现在是‘运粮队’。”
“是!”
三百人齐声应和,声浪震得地上的尘土都跳了跳。
随后,一万大军如蛰伏的巨龙,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队伍里没有喧哗,只有甲叶摩擦的轻响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一条黑色的洪流,朝着南郡的方向蜿蜒而去。
袁雄的地盘,果然乱得像一锅煮坏了的粥。
明明是水肥土美的膏腴之地,此刻却只见荒芜。
田埂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原本该是炊烟袅袅的村落,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偶尔能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一听到军队的脚步声,就像受惊的兔子般蹿回家,“哐当”一声闩紧木门,连窗缝都用破布堵得严严实实。
一路向南,竟听不到半点狗吠鸡鸣。
这支一万人的大军,就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滑过袁雄治下的土地,朝着南郡城逼近。
南郡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
城墙高耸,青灰色的砖面上爬满了青苔,看起来倒有几分固若金汤的模样。
但吴乙知道,这不过是袁雄自欺欺人的假象。
城外稀稀拉拉地扎着几座营寨,旗帜歪歪扭扭,哨兵抱着长枪靠在树旁打盹,连盔甲都懒得穿戴整齐。
这些都是袁雄新募的兵,大多是些流民,被抓来充数的,手里的兵器还没焐热,哪有半分军人的样子。
“将军,那边有军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