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信。”朱瀚嘴角一勾,“从工部、从兵马司、从南门传出几封密札,全写‘皇命将设‘心台’,以照百官’。让他们信以为真,看他们动静。”
“他们若信?”
“便乱。”朱瀚的眼神冷得像夜风,“网主若真在朝堂,定会借势而起,推动‘心台’成真——那时,他就不得不露面。”
一周后,假信传出,果然引起波澜。
户部尚书汪广洋上奏:“陛下!‘心台’一设,官员先照己心,庶民自不敢乱言。”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胡震附言:“照心者,乃明君明法之本,百官当以此为镜。”
短短三日,二十七名中高级官员联名请愿:“恳请陛下立‘心台’,以照百官忠诚。”
朱瀚坐在书房,看着这一摞请奏,指尖一点一点收紧:“来了。”
“叔父,这二十七人里,有十四人与顾家有往来。”
朱标递来暗探名册,“他们是网的筋。”
“还有十三人。”
朱瀚道,“这十三人,或许便是网主的‘外骨’。”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朱标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若‘心台’真被立起,就算父皇不信,他们也能借势行事,到时——”
“到时,朝廷就变成了‘大心棚’。”
朱瀚冷声接道,“所有大臣、宗室、士子,先照心,再谈事;先认罪,再立功。”
“那是国之大狱。”朱标喃喃。
“所以——”朱瀚站起身,眼神陡然凌厉,“我们要设一座假的‘心台’。”
“假?”朱标愕然。
“对。”朱瀚一字一顿,“设一座假的‘心台’,却不照‘心’,而照‘意’——意者,所欲也。让那些请‘心台’的人一个个走上去,写下他们最想借‘心台’做到的事。”
“他们不会写。”朱标摇头。
“他们若不写,便是心虚;若写,便露本意。”
朱瀚冷笑,“他们以为自己在织网,不知网早已反套在身。”
两日后,奉天殿前搭起一座白石高台,朱元璋亲自赐名“谏心台”。但碑文却非“心”字,而是一行隽秀的御笔:“照意于前,正心于后。”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诸位皆言愿以心为鉴,那便请先以意为表。写下你们所欲所求,朕看是否与国同心。”
大殿鸦雀无声。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汪广洋,他执笔写下:“臣愿以心为国,革弊治财。”
朱元璋点点头,命人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