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朱高煦还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双手抱在胸前,那副模样仿佛在说:“哼,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道同稍稍提高了一下音量,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洪亮而坚定的声音回答道:“下官虽然没有权力直接处置东厂的人,但是下官身为应天府尹,肩负着守土安民之责,换而言之,就是守护这片土地、平定动乱的重要责任。”
朱高煦听到道同的这番话,不禁直接愣住了。
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对于地方官员的职权问题,他并不是很了解。于是,朱高煦迅速转过身来,目光径直落在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马骐身上。
朱高煦毫不迟疑地向马骐发问:“这个姓道的老头,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马骐显然也被朱高煦的问题给问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知道,平日里他只顾着效仿他的干爹陈忠,一门心思地争权夺利,对于内廷的二十四衙门都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呢,更别提对地方官的职权了解多少了。
面对朱高煦的追问,马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具体的事情,奴婢,奴婢……”
正当马骐支支吾吾,满脸尴尬,似乎想要说“奴婢也不太清楚”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又浑厚的声音突然从黑熊背上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趴在黑熊背上的侯显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道:“洪武三年,万岁爷曾在金銮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郑重其事地说过,布政使以下的地方官皆有保境安民之责。一旦遇到紧急情况,知府有权率领同知、通判、州县官等各级官员,并请求所在地的卫所派遣军队,一同守卫城池,安抚军民。”
侯显的这番话,条理清晰,显然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众人听完,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朱高煦见状,紧接着追问道:“那么地方上最大的布政使呢?他难道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吗?”
面对朱高煦的质问,侯显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紧闭双唇,不再说话,仿佛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其实,侯显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宫里的内官,他对外朝的章程了解得如此详细,已经有些不妥当了。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猜忌。
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再多言。
要知道,宫里的午门之前,可是立着一道铁榜,那可是洪武帝亲自题写的“内官不得干政”的铁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