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刍有他想要的,他愿意为他想要的付出一切,这是他自己想要,而不是我觉得他该死,他就要死。”
鸿至子闻言,开怀大笑。
他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见过这种贵族?
秦王怕想不到,自己最看重的女儿本质上竟然是儒墨的思维方式。
“人如草芥。这世道竟有人顾念一颗棋子的死活,也是新鲜事。”
鸿至子从怀中拿出一帛书,甩在空中。
“公主言谈有趣。这东西老夫拿了也无用,全当老夫赠你了。”
许栀抓住,黄皮上墨渍未干。
她拧紧细眉,瞬间明白高渐离与荆轲是怎么被利用的,又是怎么被套牢!
张良被燕人所伤。高渐离被寻去治病,无外乎也入了反秦之人的眼中。
只是李贤,为什么?
他竟因为荆轲死了而愿意以命换命?
纵然她在秦也有近十年,但这还是身为现代人的许栀万万不能完全理解。
许栀攥住绢帛,当即调转了方向。
她为什么要回去?
她本再也不用怀揣着忐忑不安去窥探他深埋于心的所作所为。
他写:
深恩负尽,还应寥寥,惶惶见惯。
幸执父兄,臣遗难书,恳上所察。
梦苛甚重,人寰应薄,百年难筹。
浩瀚夜空,把夜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泛白的月色沉醉如霜。
许栀只希望能再快一些,她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寂静。
府中静谧,空无一人,今晚连李左车也不在府中。
水榭之上的池面游荡着深绿色的荷叶,荷花应该开了不少,月光一照,四处泛着诡异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