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眼下临近年关,提亲的两家皆没有催促,只说让温家慢慢考虑,过了年关再答复。
月安也松了口气,若真让她过去当场抉择出来,那才是为难她又伤另一家颜面。
想到潘岳,月安一时陷入歉疚中。
过了这么些时日,她以为潘岳早就不执着于她了,然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他是个不错的儿郎,如果只是做朋友的话,月安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开心,做夫妻的话她并未想过。
总觉得别扭。
且崔颐那边……
想到这个更难缠的,月安觉得头更大了,连连叹气,一颗心像在水里浮沉着。
阿娘宽慰她等过了年再想也不迟,今年是一家人在汴梁的第一个新年,可不能让其他的给扰了。
是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本以为来汴梁的第一年必得在崔家过了,她先前还遗憾来着,如今倒阴差阳错地解决了问题。
想想也没有过年这几日议亲过六礼的说法,月安先将那颗怦怦乱跳的心压力下去,满心期待地贺新春。
年关时节,官家也大方地开设了关扑等博戏,外头小贩扎起了彩棚,售卖各式各样的年货,吆喝声阵阵,融着新岁的喜庆。
除夕这一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饭桌上,酒菜的香味熏得人满心安宁。
今夜没有崔颐,月安也小酌了几盏,不过为了防止自己在屋里折腾绿珠她们,月安吃的也是桌上酒气最弱的荔枝甜酒。
今夜是今年的最后一日,待子正一过,便是新的一年。
钟声敲响,月安这酸甜苦辣的汴梁第一年也就结束了。
她忽然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过去大半年里经历的种种。
虽只是短短时日,却好像比她过往十几年都要有滋有味。
她经历了许多事,也遇到了许多人,虽然偶有磕绊,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心。
她等到了心心念念的瞿少侠,还遇到了崔颐这个小古板。
从开始的井水不犯河水,偶尔拌嘴吵架,到如今他紧追不舍,满眼情愫。
月安想得入了神,直到爹娘和兄嫂给她压祟钱才将她惊醒。
“想什么呢?还不拿着,不拿可就收回去了。”
爹爹还跟以前一样,会故意吓唬她,月安心下一惊,忙不迭将面前的红封收入囊中,还有阿娘的三位兄长两位嫂嫂的。
到她这,自己只需要给她大侄儿就好。
一家人要守岁,但那段时间还是比较难熬的,尽管有打发时间的香糖果子,也有家人之间的闲叙,但被屋里这暖烘烘的炭火一拢,人还是一阵阵犯困。
“不行,我太困了,我要出去透透气,回来再战!”
没人阻她,因为三哥早就坐不住出去了,野不差她一个。
掀开厚厚的毡帘,面颊立即就感受到了外头冬风吹的刺骨,她那点困意顿时消了。
才走出门没几步,远远就看见一个小丫头跑过来,月安记得她,似乎是叫阿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