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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八,天气晴明,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大吉之日。
这一日月安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崔颐往自家赶去。
月安冬日畏寒,她这一趟出门从头护到了脚。
压箱底的狐狐裘斗篷披上,带着手衣不说,怀中还捧着个手炉。
出门时就像是个臃肿的球,月安甚至看见了崔颐眼中的笑意。
“天太冷了,你笑什么?”
崔颐与他不同,男子要耐冷许多,加上他身量高挑,冬衣加身后,仍然不显臃肿,只显得高大魁梧了。
尤其是他身上那件斗篷,月安觉得他自己钻进去都能放得下。
“没什么,只是觉得夫人穿的甚是有趣。”
月安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说她今日像个球十分可笑罢了。
也不与他计较,月安只想着赶紧钻进马车里,避避冬风。
崔颐很快跟了上来,在月安上马时扶了一把。
因为来得早,到达温家时宾客还没有那么多,但府中张灯结彩,已是一片喜庆之色。
兄长娶妻月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准备今日好好闹一闹二哥的洞房。
小时候在二哥手里吃了不少鳖,眼下看着都能讨回来了。
先是和崔颐一起去拜会了爹娘,所以比往日更真诚殷切了些,但爹娘并不见曾经的态度。
毕竟对他们来说,崔颐只是个临时有待考核的女婿,有待观望。
作为主母,今天的阿娘十分忙碌,月安也不好总缠在他身边,于是先去寻了大嫂。
与温家其他人不同,因为要和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做妯娌大嫂开心的同时也有一些忐忑,怕长公主会瞧不上他这个商贾出身的妯娌。
“不会的大嫂,我听闻德庆长公主心性爽开阔,应当不是那等人,更何况若长公主真如此,那大嫂就不要跟她一道玩就好了。”
被安抚了几句,大嫂再度眉开眼笑起来,去协助婆母操持婚礼了。
随着日头升起,时间的推移宾客愈来愈多。
当了新郎官的二哥今日一身浅绿色的婚袍,即将娶妻的人面上一派意气风发。
“二哥!”
月安跑过去笑嘻嘻地唤了一声,继续调侃道:“果然是要娶妻的人了,笑得这么开心。”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温景安不与顽皮的妹妹计较,只伸手点了点他的脑门,让他少说几句。
崔颐跟在月安身后看着兄妹俩的调教打趣,目光落在二舅兄那身浅绿色的官袍身上若有所思。
这让他想起了。他成婚的日也是一身绿袍,热热闹闹地将三媒六聘的妻子迎回家,可惜他的婚姻与别人的不同。不过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所以此刻心中浮现了一丝淡淡的遗憾,而这次遗憾在接下来的管理中再度扩大。
看着二舅兄骑上高头大马,神采奕奕地将德庆长公主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