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烁将信将疑地绕到跟前,钟敬涛才要张大口说话,齐烁就恐惧地闪起脑袋,总归是知道自己错了。钟敬涛也就不忍再吓,只叫她摊开掌来,狠狠在她手心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响,齐烁也哭出声了。钟敬涛自己的手心都是有些痛的,他觉出来劲用过头了,劝了两声,她也止不住哭,拉过手来一看,果真是四道深红深红的血道子扒在手心里,看了心头上都揪起一层鸡皮疙瘩。钟敬涛扶着齐烁坐下,忙劝道:别哭了,别哭了,是我打重了。给你吃糖行吗?
钟敬涛根本就不会劝人,再附加齐烁原本对糖也就不感冒,仍旧是哭得嗝嗝儿的,眼泪刷刷掉,你别管了,哭会儿自己就好了。
齐烁声泪俱下,钟敬涛坐在床上递过两张抽纸也不再多劝了。
哭得差不多了,齐烁顶着红鼻头问道:下午都清洗什么啊?
钟敬涛本是想着好好找些重活让她做的,这下子又狠不下心了,他原是最讨厌女人装可怜的,可齐烁的示弱太过本色,倒把他数落成十恶不赦的魔头了。把衣橱里的衣服重新整理分类吧。笔记拿来我抄一下!
齐烁拿给钟敬涛四个笔记本,不可置信地问道:是你自己抄吗?
钟敬涛道:废话,复印的会给平时分吗?
齐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怎么没让我帮你抄?
搞一份相同笔迹的交上去,和印一份有什么区别?况且,我顺便这样记一下也好去应付考试。
钟敬涛不是说笑,他的记忆力确实好到过笔不忘。
两柜子衣服到他记完笔记,也没弄好。这也是钟敬涛意料中的,他揉了揉乏力的双眼,对齐烁说道:唱首歌放松一下?
齐烁吃力地端起一摞刚叠好的衣服往衣橱送,问道:这也是服务范围之内的事吗?
钟敬涛道:当然!
齐烁压了压嗓子里的烟儿,张口就是一曲: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咋咋叫,小蜜蜂采蜜忙,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
钟敬涛道:换一首!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换一首!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
换!
种太阳
钟敬涛听不下去了,你就只会唱太阳吗?我就只配听儿歌吗?给我唱之前给我哥唱的那首英文歌!
齐烁道:现在又没有字幕,我怎么唱啊?
钟敬涛不搭理地抬头把笔记本展开盖在脸上。齐烁看了看墙上的表,再看看手底下的进程,向钟敬涛请示道:我今天能不能在晚饭前走?
钟敬涛道:我没有打算留你吃饭!
齐烁道:知道!我是说我妈他们今天来北京了,我得争取见他们一面,晚上就要辗转去深圳了!
去深圳?
钟敬涛问道。齐烁答:是啊,他们要去深圳做生意。
钟敬涛道:穷成那样,还去做什么生意啊!
齐烁道:你只会从门缝里面看人吗?
钟敬涛说:不是那个意思,在家那边没有工作了吗?刚刚渡过难关,还是先稳定下来比较好。
齐烁道:是家里亲戚筹的钱富余出来一些。对了,你的支票,我妈妈没有收,说是寄回来了,我一旦收到,就送还你!无论如何,还是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