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敬波又特意让家里的阿姨煲了骨汤带给齐烁,把车开到学院对面的景区门口,要看着齐烁喝掉。齐烁本就想仗着中午那顿撑到晚上,可洗了个澡回来,肚子就扁了一大半。原本还惦记房丝瑶桌上的早餐包呢,钟敬涛就送来爱心汤了。一打开餐盒,立刻就被香喷喷的肉香给俘虏了,三下五除二,把汤兜进肚子里不说,肉骨头都给啃得锃亮。钟敬波给这吃相吓出一身冷汗来:中午没吃东西吗?
齐烁嘴唆着骨头的一端,嘬得很是过瘾,吃啦。钟敬涛请的,他没胃口,我帮他把他那份也吃啦。
再把保温盒端给钟敬波的时候,里面只剩了三四根瘦骨棒,钟敬波刚要伸手接,齐烁又想起什么似的,把饭盒端了回来,扣上盖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给拿回去洗洗?
钟敬波被憨态可掬的齐烁逗得一乐:拿回去阿姨会清洗的。
齐烁提回去按摩器,屋里还只有陶欣语没睡。见齐烁拿着说明书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高级玩意儿,陶欣语也靠过来打帮手,没有那么复杂,接上电,打开开关,把脚丫一填,什么功能都试出来了!
齐烁没搭理她,还是对着说明书识别着仪器上不同的功能键,说说是从哪弄来的高级货?
陶欣语问。钟敬波哥哥送的!
齐烁神气地合上了说明书,把插头接在了插线板上。他这么好啊?
陶欣语看齐烁光着的两只脚放在里面,舒服得咯咯直乐,不免羡慕起来。不光送了我这个,还给我带了骨头汤,那里头全是小瘦排。那肉啧啧筋道得很
齐烁唆着口水又美滋滋地回味一番。看着她忘乎所以的得意样儿,陶欣语问:很舒服吧?
齐烁抽出脚,把按摩器向陶欣语脚底下踢过去:舒服!你也试试!
钟敬涛躺在房里不停地换着电视频道,从头至尾换了三遍,也没有锁定一个爱看的,顺手牵过昨天新买的杂志想翻翻看,却被封面黏着的饭粒弄脏了指头。一定是那个丫头,吃饭时就手把杂志垫到了餐桌上。钟敬涛刚拿起电话想打给齐烁,就听到了有人叫门,问了声是谁,也没听到作答,便起身去开。
陶欣语手捧着他放在楼下清洗好的卧具等在门口,门打开,她巧笑盈盈地学着客服的样子欠了个身,说道:帮您更换卧具!
钟敬涛接过床具,说:辛苦你了!
随手要把门带上,陶欣语早有所料会被拒之门外,她把身子一让,出手挡在了门上,柔柔地低喃道:我是第一次来,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再说电梯停了,我还是徒步送东西上来的。
钟敬涛并没有再开门的意思:时间不早了,改天吧。
陶欣语不予理会,靠着小臂把门推开,让进身子向屋里走去,还真是名不虚传呢!都听她们说了,你干净得像患了洁癖!
钟敬涛不得已跟进了房,但门还是刻意留着。见钟敬涛不搭话,陶欣语回头看了一眼,你是A型血吧?这个血型的人都特爱干净!我也是A型的,也有洁癖!
钟敬涛从冰箱里取出瓶果汁递给陶欣语,她接过来在手里摇摇,说道:谢谢,不过我只喝水。
钟敬涛退了两步坐到了床上,充耳不闻。
这样静坐了片刻,钟敬涛也没说一句话,自顾翻着手里的书刊,不抬头看陶欣语一眼。陶欣语很善于为钟敬涛的态度作注解,越是专情的男孩在投入感情之前就越是闭塞冷漠,他需要她的感化,更需要她的等待。看到了他搭在长背椅上的练功服,她拿过手里,起身向浴室走去。钟敬涛上前阻止道:这是干吗?
陶欣语道:帮你洗洗。
钟敬涛出手拽着衣服,口里推辞道:不用。
陶欣语却还是不住手地争着,扯在两人手中衣服空着的间距像两端浸水的威化饼干,在两人顽强地撕拉中越缩越近,终于是把两人的手卡在了一起。钟敬涛猛地抽手,伴随着一声嘶啦破开的衣服被抛在了地上陶欣语鞠身拾起了衣服,说道:何苦要这么见外,这点东西,你还怕我洗不干净吗?
她伸手比量着裂口,说道:有针线吗?我先替你缝上!
钟敬涛反感道:不必了。正要换新的。我想休息了,请你先走吧。
陶欣语压着脾气,把衣服团好,放到了桌几上,刚巧看见桌上落了一串女孩的头绳,上面依稀盘绕着几丝断发,若不是看到了头绳断掉又系上的接口,她还不能肯定是齐烁落下的。齐烁落的东西吧,我刚好帮她带回去。
陶欣语拎起头绳在钟敬涛眼前一晃,套在了手腕上。钟敬涛说:不用了,排练时我带给她。
陶欣语没有摘下来:都一样的。我先走了。明天见。
陶欣语说着向门口走去,钟敬涛没有去送,只等脚步走了够远,才上前把房门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