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卫含芙却坦坦荡荡,“我可是重获新生的人,按这个来算的话可不就是小孩子吗?”
青遮抿嘴,别过头去离得远远的,不理她了。
“你听到了?”卫含芙摸摸发间的目葵,那朵目葵的花瓣摇啊摇,竟然让她品出了点欢快的味道来。
“阿姐,跟上。”
最终青遮还是挺着张硬邦邦的脸回头叫她了。
“来了。”
柳丹臣带他们走迷宫似的走了很久,最后总算来到了风氓大殿,门上雕刻着的奇异花纹映在柳丹臣眼底,让他眼底起了些波动,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到了。”他开了口,声音嘶哑。
门被推开,发出类似于年久失修的木头嘎吱声。卫含芙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心里居然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怀念来。
所以说,人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是莫名其妙。
空旷的大殿内,一披头散发的少年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正专心致志地捏着泥巴,似乎完全不关心来者是谁。
“来客人了,不请我们坐坐吗?”青遮伸手挡下了想要再往前走一步的卫含芙,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轻轻摇了摇头。
“客人?”少年的声音听起来脆生生的,“哪里有客人,我怎么没看见?”
“道祖大人转过头就能看见了。”
“我不想转。”他真如一个小孩子般耍起脾气来,“你们为什么不自己走过来?”
“走过去的话会被切成肉燥吧。”青遮屈起手指,对着面前的虚无处轻轻一弹,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开了指腹,血珠滴落,沿着固定的轨迹飞速延伸了出去,很快,大殿内密密麻麻布满的红色丝线便现了形。
这下不用青遮拦,卫含芙自己主动退后了。
“这是,红命缠?”
“不完全算。”青遮收回手,伤痕已经愈合了,“大概被改良过了。”
啪。啪。啪。
道祖转过身,鼓起掌来。
“你真厉害。”他赞美般,眼底却冷嗖嗖的,“不过,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会上当。”
“所以弄出这一遭来是为了坏我心情?”青遮打量他,“但无论如何好像是你的心情应该更坏一些吧,你的脸怎么了?”
一半是完美无缺的少年面容,另一半却是由一堆溃烂的肉堆积起来的肉瘤,如此可怖的组合让他脸上的笑看起来都狰狞了几分。
“啊,这不得感谢你吗?”道祖依旧在笑,笑得甚至有些癫狂,“要不是你那一刀,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青遮一脸惋惜,“可惜那一刀居然没把你捅死。”
“因为我福大命大啊。”
“福大命大?”青遮嗤笑,“是有什么东西保了你的命吧。要是那人看见了你现在这副模样,不知道会不会吐出来呢?”
果然,一提到荼君,道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我说,你跟他吵什么?还嫌他不够生气?”卫含芙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她还是头次看见这么牙尖嘴利、攻击性强的青遮。
“因为看疯子发疯很好玩啊。”青遮轻描淡写,还反问,“阿姐觉得不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