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实在是没得办法嘛,林砚又不在,明珠可一刻也耽搁不起,不赶她这只鸭子上架,还有啥办法嘛。
不过,怎么这次林砚又不在衙门?
苏绒本来觉得事情有了进展,心里好容易松了一口气,结果冷不丁听到等林大人回来几个字,又是微微一紧。
不在衙门?
这个节骨眼上能去哪儿?
该不会是故意躲着呢吧,就因为上次……
想起之前把林砚逼到墙角的样子,少女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耳朵尖却悄悄红了,声音里也带上了一点强装的镇定。
“林大人不在衙门?出外勤了?”
张不易正低头整理卷宗,闻言一愣,正好看到苏绒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羞赧。
又回忆起上次林大人回衙门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和耳根子都烧透了的窘迫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于是便赶紧解释起来。
“小苏娘子,大人是奉召进宫了,晌午那会儿宫里来人传的口谕,走得急,估摸着是圣上有什么要紧事。”
苏绒听着,心里却像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原来不是躲着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少女耳尖那层薄红就悄悄晕开了些,像滴了朱砂的清水,在颊边洇开一小片。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藏在袖袋里,仿佛想抓住那点飘忽的思绪。
心里那点别扭的猜测,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一下消散了,只留下一点微湿的痕迹。
真是的!
苏绒在心里悄悄啐了自己一口。
都什么时候了,案子火烧眉毛,东市后巷那些可怜的小东西还不知在遭什么罪,她倒有闲心在这儿想这些有的没的!
第83章它们只想活着
林砚从宫里出来时,天色已近全黑。
宫灯在长长的宫道上投下摇曳的光晕,映着他疲惫却依旧锐利的侧脸。
刚踏进廷尉衙门那肃穆的大门,张不易就捧着夹着花笺的卷宗,脚步匆匆地迎了上来。
“大人,下午苏小娘子来了……”
林砚脚步未停,一边听着张不易简明扼要地复述苏绒带来的信息,一边径直走向值房。
披风被随手搭在椅背上,年轻廷尉的目光落在张不易展开的卷宗上,花笺上娟秀的字迹和描述的案情成了刺眼的对比。
“她说是在三天前的东市后巷?”
“是,大人。”
男人轻轻垂着眼,昏黄的灯光落在他低垂的眉骨上,投下一小片浓重的暗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即便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肩背的线条也依旧绷得笔直,透着股不容松懈的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