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座很寻常的小竹屋。
寻常到,若是玉姜在不知情由的情况下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而此时,她的目光却没挪开,想要说的话卡在喉间,一句也没能说出来。
在来到这里之前,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无论昔日的云述有多落魄都没关系,如今在她身边,总归不会再让他难过。
可眼下,难过的是她。
她来过这里。
还曾在这里与他……
成了亲。
那日的回忆并不愉快。
两人都在气头上,没有一个人冷静从容,她又是个绝不肯听之任之的性子,最后两败俱伤。
她刺了云述一簪,自己也负气离开,自那以后许久不曾再相见。
那赌气似的成亲,自然不算数。
那权当作合卺酒的茶水,咽下之后也早已被她抛诸脑后。
如今,她又回到这里。
玉姜在门前驻足,鼓足勇气一般推开了门。
满室映红。
他竟将成亲时所准备的喜绸都留着。当日陈设犹在,没有分毫变化。
玉姜一时屏了呼吸。
“怎么是这儿……”
云述跟在她身后走进来,挽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说:“看来你没忘了与我成过亲的事。”
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笑。
玉姜转过身,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微抬下巴望进他的双眸,问:“怎么是这儿?你留着这些喜绸又是做什么?”
云述眼尾却溢着笑。
他说:“当时只想将你从岑澜的身边抢回来,又不知该带你去何处。浮月山你肯定是不情愿的,昔日你在金陵的旧址只怕也再难寻觅。思来想去,这是我那个时候,唯一能带你来的地方了。”
除却浮月山,在这世间,唯有这一处小小竹屋能让他感觉安全。
把心上人叼回温暖安逸的狐狸窝,是他那时能想到占有她的唯一法子。
只不过,此举太过冲动,惹了玉姜不高兴,他事后更是后悔,即使和好了也没敢多提一句。
“至于喜绸……我喜欢。”
他喜欢。
哪怕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心腔满溢着喜悦。这个曾个伤心之地也再度有了温暖的意味。
“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