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吐出红纸,薄唇被胭脂染得饱满嫣红。这般的妆恰到好处,少一分太寡淡,多一分又掩盖了天赐的好相貌。
他被赵瞻抱着,靠在男人怀里,看人给自己选衣裳。正旦节赐下的凤冠、头面,皆摆在一旁的妆奁里,时下妇人流行的衣裙、神仙画儿里头仙子的裙装、西南苗人的银装……赵瞻素来喜爱给他打扮,大抵是穿什么都好看,看得人赏心悦目,不免为此上心。一层层亲手给他换上衣裳,又一层层脱下来,衣裳是会变的,漂亮素白的身子却是永恒的,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不会腐烂。
“朕记得去岁……叫人搜了几件西洋女人的衣裳,你收在哪儿了?”赵瞻瞧了一大圈,大多给容倾换过了,意兴阑珊,便低下头问容倾。
那西洋裙子……
容倾悄悄蹙了眉,低声道:“臣让下头的人收起来了。”
“取出来。”赵瞻淡淡道。
于是三更半夜,长乐带人一通好找,总算从小楼的某个角落翻了出来。一条暗红的,一条群青的,胸口开得很低,还有收腰的骨架子。
容倾身子纤瘦,骨架子仅仅起到支撑的作用。令他难堪的是,这西洋长裙几乎是袒胸露乳了。赵瞻在背后抱着他,为他系着衣带,纤细的脖颈、精巧的锁骨,以及被这衣服挤出来的、近乎丰腴的……雪白一片,与锁骨上的红痣相得益彰。
“这西洋人的衣裳……啧,真是有伤风化。”赵瞻如此点评道。
容倾轻轻喘息。
……
裙子下头,自然是什么都没穿的。
……
容倾闭着眼睛,不敢看,他脸上的妆早花了,唇被皇帝亲了又亲,上头的胭脂全没了,但依然红肿诱人。他忽而浑身一颤,口中溢出细细密密的呜咽。
……
……
……
……
但他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完事后已将近五更,赵瞻肯定是睡不了了,待会还要回宫上朝。他抱着容倾小睡了一会儿,欲走时,容倾拉着皇帝的衣袖,眸子里满是委屈。
“万岁爷……”
容倾颤声道,青丝垂落,残妆凌乱,素白的身子上还有昨夜的痕迹。
别人说他祸乱朝纲,倒也说得不错。
毕竟他最擅长的一件事,便是给皇帝吹枕头风。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