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炷香时辰后,冬荣躬身前来,沉声道:“主君,祁大祁二受不住刑,已经招供了。”
祁妈妈听到这话,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们竟对自己两个儿子动了刑……
“祁二说两月前,康家大娘子命他寻一位老道,制作一种既不可用银针试出,又能迅速夺人性命的毒药。”
“这是小的方才从康家大娘子院里寻出来的瓷瓶,里头正是银杏芽汁。”冬荣将瓷瓶递给盛纮后,当即退至一旁。
盛纮斜睨了王老太太一眼,“人证物证具在,岳母可不能再为这毒妇辩解了。”
“我和柏儿今日可是奉官家命,回府查清此事。”
“好在卫氏命大,没用太多,太医及时诊治,现下已经脱离险境。”
王若与猛然抬眸,脱口而出道:“她没死?!”
苏小娘和康海丰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浊气,擦去额间的汗珠,卫小娘要是死了,那言儿哪还有什么前程。
“是啊,方才情急之下,不得不这么说。”
“真相大白,我也可向官家交差了。”盛纮捋须微笑。
王老太太心中快速权衡着,她站起身,直接甩了王若与一巴掌。
继而看向盛纮,哽咽道:“女婿,是我教女无方,给你添了麻烦。”
“可若弗为你诞下的几个儿女,皆有出息。”
“一家姐妹即便出嫁,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总不能让她跟着蒙羞吧。”
“不如此事咱们再商量商量,保全三家的体面要紧。”
盛纮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岳母这是想让我胡乱编个借口敷衍了事?可此举有违小婿的为官之道啊。”
“万一后面被查出来,我可就得但责了啊。”
“不如送去内狱吧,无需公堂审判,她既受到惩戒,王家和康家的名声也能保全些。”
正当王老太太还想开口时。
盛长柏上前一步,眸光锐利,“六岁那年,外祖父曾带我与佑表弟一起上山摘野果,满载而归。”
“但其中混入看几颗坏果,外祖父只瞥了一眼,便让我们将其尽数剔除。”
“我与佑表弟皆不舍,但外祖说,若及时不丢弃坏果,便会蔓延感染好果,最终导致整篓山楂腐烂。”
“此话,长柏铭记于心,这些年外祖母帮姨母干过多少糊涂事,咱们全都心知肚明。”
“外祖母难道要看着姨母一人的错,最终蔓延成毁了三家的祸?”
“看着我等的前途都被她连累,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王老太太听到此话,不禁哑口无言,抹了一把老泪,感慨道:“可她是我身上真真切切掉下来的肉啊,哪里是什么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