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消遣我了,我怎么能跟人家相比?”朱洛梅笑着摇头,“说起来我当年也想拜他为师的,只是她的儿子体弱多病,她无暇分出身来。”
“姐姐读了那么多的书,不知能不能预料一下那六家的下场?”雷鸢问。
她没跟朱洛梅说这是自己的计策,并不是信不过朱洛梅,而是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像朱洛梅本不与此相干,若知情便被卷了进来,于她有害而无益,不是善待朋友的法子。
“依我看,这六家多半是不中用了。”朱洛梅道,“巡边丧命是因公殉职,他们却怪罪到你们头上,纯属因私废公。这已是大忌,偷供吴王灵位,私换骨灰,明摆对朝廷不满,这更是不忠。妄图挟持公主,以下犯上,亦有谋逆之嫌。如果这些事朝廷还姑息,是可忍孰不可忍?”
“姐姐这么一说还真是头头是道。”雷鸢赞赏道,“那么郁家呢?”
“依我的浅见,郁家不会有什么大事。”朱洛梅思忖了片刻才开口,“一来郁金堂和咱们年纪相当,她一个人代表不了整个郁家。二来以她的性子,自然不肯老老实实地认。到时候撒泼耍赖,一哭二闹,怕也就混过去了。”
“姐姐真是女诸葛,”雷鸢竖起大拇指,“依我看,多半也是如此。”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不打算轻松放过郁金堂,就算不能真把她怎么样,也得给她一顿好教训。
“唉,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朱洛梅望了望外头漆黑的天空,有些疲倦的抬手按住太阳穴。
“姐姐可是又头痛了?”雷鸢担心地问。
“还好,这些日子已经轻多了。”朱洛梅要她别担心,“只是有些困倦,该回去睡了。”
又叮嘱她:“我知道你胆子大,不过今日这事到底非比寻常,你燃些能安神的香也快睡吧!”
“我送姐姐出去,不知你带了几个人来,我再多叫几个人把你送回去。”
“大可不必。”朱洛梅道,“咱们离得本就近,一会就到了,大晚上的,何必劳动那么多人。”
“正是因为近才不费事。”雷鸢道,“否则我也不放心的。”
正说着就见甄秀群房中的张妈妈已经带着几个婆子和家丁在二门外等着了。
雷鸢笑道:“瞧瞧,已然不用我安排了。”
朱洛梅推辞不过,只好接纳了。
雷鸢送她上了车,方才回去。
此时夜凉如水,促织声声叫着,雷鸢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银河,叹一声道:“天上银河转,要入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