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边被弄的心底乱成一团麻,罪魁祸首却是毫无自觉,等他再回寝室时已经躺床上重新睡下了。
被表白的经历多,被室友表白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即使顾景池打定了主意不回应,也还是忍不住把注意力多放在那人身上一点。
余繁不知道这个死基佬世界的酒里头都加了什么科技与狠活,竟能比他们那的蒙汗药还好使。
他吃完汤圆还是感觉头痛的要炸掉,顶多是从被驴踢变成了被猪拱,索性爬上床接着睡。
他平日里睡姿不算老实,四仰八叉极其有碍观瞻。曾创下过一夜把身旁人踹下床七次的记录。这会儿倒是乖乖的,脸面着墙壁,身子微微蜷缩。
上午没课,宿舍其他几个正坐床上扯着嗓子连麦打游戏,时不时毫无预兆嘶吼一声,压根没注意到余繁什么时候上的床。
吵。
顾景池眉头不自觉拧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让其他几个把嘴闭上,话到嘴边又猛地刹住。
万一余繁压根没睡,就在这等着看他态度呢?
如果他开了这个口,那岂不是在印证自己一直有在关注他?
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该做让人误会的事。
顾景池神经兮兮上床。
他床正好和余繁对着,中间也不过隔着一米多距离。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正好能望到这人后边碎发和一截修长脖颈。
余繁也不知道是不是胃难受,整个身体窝着,他衣服并不厚,布料垂下去恰好勾出身体轮廓,后背瞧着极其单薄。
顾景池莫名其妙看了三分多钟才猛然回过神,心底说不上来烦躁。
真睡了?
这么吵,竟然……
余繁动了一下。
顾景池做贼心虚似的立即挪开视线,慌乱抓起手机,可惜没控制住动作幅度,“砰”的一声角磕在了床栏上。
手机倒是没事,声音大的很。
顾景池呼吸都屏住了。
余繁翻了个身,从面对着墙转到面对天花板,侧脸毫无预兆闯进顾景池眼帘,眼睛闭的极紧。
以他的眼力,甚至能看到这人轻轻颤抖的眼睫。
“哎我操,余繁是不睡了?”贺延本想喊他一起组队,头探出床瞧了一眼,立即压低声音,“嘘——都别吵昂,让我们余大爷就寝!”
宿舍安静了。
顾景池看了眼沉浸在自己竟如此有素质的喜悦中无可自拔的贺延,又看了看彻底睡死的余繁,沉默。
会不会,是他太敏感了?
只是正常室友关系而已,只是他先入为主给余繁套上了暗恋自己且纠缠不休的壳子,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才会觉得他所有举动都带着不言可说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