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非常混乱。
但总而言之,他在震天响的救护车鸣笛声中崩溃了,把担架上浑身是血的人骂得狗血淋头,用词都不带重复的。
容良以为这人失去意识了,很快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但在进入二期治疗的某一天,这人突然告诉他,他去找人上|床了,效果还不错。
回想起那段记忆,容良抹了把脸,偏过脸不去看面前的人。
该说不说,他其实有点愧疚。
……好吧,是很愧疚。
他当时不该那么说的,无论是以医生的身份,还是以朋友的身份。
“准确来说,我们在交易。”
霍矜年屈指敲了敲扶手,将容良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他长得好看,很聪明,性格开朗活泼,尤其是牙口很好,咬人很痛,我很满意。”
“他需要钱来偿还债务,需要一点资源和渠道来实现理想,正好我两者都有,一方出人一方出钱,一年之后一拍两散。”
“——仅此而已。”
霍矜年迎着容良探照光一样的视线,神情不动如山。
“而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一个青春年少又野心勃勃的小孩,也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大他整整十二岁、还罹患精神疾病的男人。”
他眼皮微垂,很轻地嗤笑了一声,像是笃定又像是自嘲。
“……又不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小说。”
“唱得挺有道理的。”
容良伸手推了一下滑落的镜框,遮住了那双眼睛里鹰隼一样锐利的光亮,“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非比寻常。”
今天的治疗时间已经过了。
下午还要开会,霍矜年懒得和他继续争辩,拿起搭在扶手上的西装外套,起身就要离开。
在关上门前,他还听到容良突然扬声道。
“等着吧!我很期待给霍总做一次恋爱咨询——”
砰。
世界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