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柳知拍拍程谷雨肩头,朝萧成道别,离开了赌场。
马车上,程谷雨心事重重。二少爷这次教训的狠,三少爷定是怀恨在心的,回去闹到二奶奶那边,指不定怎么对付少爷呢。
他正愁着,抬眼看看柳知,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
入秋后,天凉了不少。程谷雨是被吵醒的,分不清吵吵声是从哪个院里传来,整个府上都闹哄哄。昨晚上在赌坊的事情他还怵着,今天一大早,这动静像是有人来抄家。
他忙跑出去,柳知正坐在椅上喝茶。
听见程谷雨起来,微笑道:“吵着你了?”
“少爷,我去外边看看。”
柳知拉住他按坐在腿上:“急什么,先听听。”
程谷雨听着外面的叫骂,还有女人尖锐的哭声,不安地给柳知添茶。
两盏茶喝完,柳知起身。
“走,去前院。”
院里站满了穿戴体面的生意人,一个个手上都拿着契纸,急的面红耳赤。
“二奶奶,恭敬叫您一声老板。没你们这么做生意的,眼看着就要交货了,你跟我们说丝绸染坏了,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我可是跟人家签了制衣的单子,你这一耽误,我怎么跟下家交代?”
“那批刺绣,官家天天来催,我家十几个绣娘在那边空等,料子就是不来。”
二奶奶还是叫丫鬟搀着,现下却是真的站不稳,哀求道:“各位莫着急,我已交代下去染一批新绸,就五天,五天后我定把货交上。”
“五天?”
一人白眼相看,“当初你为了还你儿子的赌债,要我们多付四成定金。信誓旦旦说若是违约,给十倍赔偿。”
“二奶奶,您可别了,柳家的库房里,哪里还有这么多存货?依我看,丝绸我也不要了,照着契子上把钱赔过来,咱们痛快点了了这事。”
“就是,就是。”
“也成。”
那是天价的赔偿,定是拿不出来的,二奶奶泪水涟涟说赔不起。众人恼了,也不跟妇人动粗,嚷嚷着赖账得报官,拿柳家的老本来抵债。
“诸位。”
柳知听够了热闹,走上前来作揖。
认出是柳知,几年前生意场上都是有交情在,一群人息了声。
他也不多寒暄,直接承诺道:“柳家欠大家伙的丝绸,明日一件不少地送过去。”
商贾们相互交换眼神,刚挑头要赔钱的男子站出来。“二爷,不是不卖你面子,是那丝绸确实成色不行,没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