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谷雨一边在他手心里描,一边说。“是个一字,上面还有个日。”
“那是旦,通宵达旦,从天黑到天亮的意思。”
程谷雨点点头,低头接着磕磕绊绊地看书,在柳知手里写的字多了,他忽然一把抓住程谷雨的细瘦的手。
他像盘珠子一样玩程谷雨的掌心,念道:“舞姬脱下面纱,张举人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己找寻多年的夫人,秦燕儿吗?秦燕儿泪水涟涟,道,好相公,你终于来了。”
“外头还在闹着,秦燕儿怕被人认出,拉着张举人躲进自己闺房中,仔细插上门栓。”
“后面呢?少爷,快说后面。”
程谷雨催促,少爷比说书先生讲的还好。
“后面?”
柳知把脸转过来,对着程谷雨笑。
“且说这对苦命鸳鸯终是重逢上了,门一关,张举人搂着秦燕儿直奔床榻,一口亲在她唇上,道,心肝,想煞我了。秦燕儿娇喘连连,扯开衣襟露出段雪白的脖颈,连声叫着,好相公、好相公,你快些松松我这筋骨。两人便。。。。。。”
“少爷!”
程谷雨噌地一下站起来,捂住柳知的嘴,慌乱说道:“我。。。。。。我自己看,自己看就行了。”
那手心都出汗了,湿润润的。柳知不再逗弄他,说道:“行啊。”
暖风徐徐,竹风铃叮零当啷响,风里有花香。程谷雨又在他手心划拉,时不时笑出鲜活的声音。瞎了这些年,柳二爷忽然觉着,他在这个上午看见了春天。
谷雨过后,天气愈发暖和,程谷雨扫完院子热出一头汗。二少爷真真是个厉害人,程谷雨只是陪他走了五六天,现下少爷便能自己在院里转了。少爷愿意转,程谷雨便每天把院子扫干净。
天一热,熬药就变成了苦活,碳炉子滚烫,烤得脸都快跟着熟了。今天的药熬得晚了,少爷现在要他跟着一起吃饭。知道程谷雨嘴馋,让后厨变着花地做菜肴,一天三顿还不够,中间还会加两趟点心。
今天上午送过来的是牛肉酥,香香脆脆的,二少爷吃下两口放下筷子,说佐上黄酒味道更好。程谷雨便取来一壶,斟在杯中。一个人不尽兴,他让程谷雨作陪。程谷雨酒量不好,可架不住少爷一直闹他,跟着喝了两杯。
这么一通吃下来,耽误了煎药,程谷雨跑去院子里忙活,二少爷喝完一壶黄酒,靠着椅子浅眠上了。
柳知醒来,出了一身薄汗,他扶着椅子起身,步伐凌乱地往里屋走。酒也是好久不喝了,乍这么来一壶有点上头。
程谷雨从院里跑来,一把扶住他:“少爷,你慢些。”
他身上很热,柳知顺着胳膊摸到他的脸,汗津津的,淋了水似的。
柳知不愿意了,说道:“下午叫管家送两个人过来,往后,煎药扫院子这活,你别干。”
程谷雨像是急了:“那我干什么?”
柳知的手停在他腰上,单薄的衣料下,细韧的腰肢随着步伐扭动。
柳知捏了一把:“做你该做的事情。”
程谷雨再笨,也知道点话中意思了。他羞赧着:“煎药扫院就是我该做的。”
褂子掀开,柳知摸在顺滑的皮肤上,程谷雨吓得狠狠打了个哆嗦。
“那你便做我喜欢的事情。”
柳知喝了酒,有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