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他屁事。
榻上装晕的裴照野不耐烦地想。
入内侍奉的女婢们眼观鼻鼻观心,骊珠却颇有种做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的紧张。
她勉强镇定地下榻,去屏风后任由女婢给她更衣。
“……他伤得重,医官说要彻夜照顾,结果……我半夜实在困,不知怎么,就也爬上去睡着了,反正他也晕着,无妨。”
覃珣背过身,耳廓绯红。
是被气的。
半晌,他才道:
“公主已决意与我解除婚约,我本不该多言,只是,就算我与公主做不成夫妻,也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如何忍心看着公主误入歧途?”
“我怎么误入歧途了?”
骊珠从屏风后绕出,面含怒色:
“我喜欢跟谁睡觉就跟谁睡觉,你还管不到我榻上!”
覃珣愣了愣,像是被骊珠如此直白的言语惊到。
“公主,你……”
他面色薄红,这次是羞赧的缘故。
“我并非是说那个,我的意思是,你二人身份悬殊,你与他交往过密,可想过雒阳那些人,还有南方这些自比公主的世族贵女,会如何轻慢你?我是担心他们背后非议公主。”
“……哦。”
骊珠反应过来是自己理解错了,怒火平息几分,但还是不太高兴地嘴硬。
“没关系,我不介意,随他们怎么说都行。”
覃珣见她连这个都不介意,简直一副铁了心要跟这个匪贼在一起的模样,难免觉得挫败。
他从很小的时候,便将骊珠视作他未来的妻子。
也很多次的想过,他们未来成婚后朝夕相对,会是怎样的画面。
骊珠擅长丹青翰墨,他亦擅此道,她喜欢那些古籍孤本,他们也可以一起抄录钻研,闲时出游赏花,忙时便秉烛夜话。
如此琴瑟和谐,彼
此相伴一生——就如他的父母那样。
覃珣目光幽怨朝骊珠望去。
良久,他轻叹一声:
“我今日来,是代捷云致歉的。”
骊珠微微扬眉:“捷云?”
“公主还记得你临行前,那舞姬说她与裴照野有染之事?确实有人指使,是捷云见我与裴照野之间有些争端,想为我出气,这才买通舞姬说谎,想动摇裴照野在寨中的威信,实在惭愧。”
骊珠眼风朝榻上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