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意吃完糖人,百无聊赖。
人无聊的时候,若是瞧见身旁有什么认真的人,多半都会看不过眼,想要闹上一闹。
太子殿下想出声烦一烦楼大人,可又担心会提醒在看书的楼大人,万一楼大人下一刻就把书推到他们两中间,讲起学来可就完了。
他还是乖乖闭口不言。
寂静是胡思乱想最好的渊薮。
沈持意不禁想起浓春雨幕里,他摘下幕篱,换了一套衣袍,邀雨
中的楼大人上马车。
当时他们两人也这么对坐,
暖炉也是楼大人点燃的。
只不过天晴替换了雨幕,
马车外天光正好。
他视线扫过楼大人腰间。
那里依旧挂着一枚香囊、一个锦袋。
锦袋似乎比他印象里鼓了一点——不知是不是装了别的东西进去。
至于香囊……沈持意不自觉捏了捏靠近腰带的衣襟内侧。
那里有一个隐兜,藏着苍州送来的香囊。娘亲根据他描述的图案,做出了个乍一看和楼轻霜身上香囊没有任何区别的香囊,通过江元珩,及时在他这回出宫前送到他手中。
他带了出来。
出宫路上诸事繁杂,更好寻摸调包香囊的机会。
车轮“咕噜”前行,马蹄声错落有致,炭香拢身。
“吁——”
乌陵拉紧缰绳。
茶棚到了。
沈持意要起身下车,楼轻霜却从书中抬起头来,拦住他,喊道:“奉砚,我带出门的那个幕篱拿来。”
“……?”
奉砚从纱帘外,递了个沈持意格外眼熟的幕篱进来。
正是上一次酒楼闹市之后,楼轻霜戴在他头上的那一个。
楼轻霜怎么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