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砚睁开眼,低头看她近在咫尺的侧脸,烛光下肌肤莹润。
他抬手,指尖轻轻地拂过她鬓角,将那并不存在的碎发别在耳后。
“我知道你心中有数。”
他动作轻柔,“只是,凡事多留个心眼。”
陆逢时感到耳根微热,偏了偏头:“知道。罗盘桃木剑还有符箓都备着呢!”
见到这样的陆逢时,裴之砚眸色暗了暗。
“还害羞?”
他们是夫妻。
平时她都能神色自若,但每次温存时,总是这般强作镇定。
十一月初二这日。
陆逢时打坐完毕,换上一身素净的鹅黄褙子,发间簪子白玉簪,看着既不失礼数,又符合相宅该有的清雅。
用过早膳,将东西放在包袱里,让春祺拿上马车。
至于芥子袋,则被她放在房间。
这次是去探底,芥子袋就先不拿了,免得一下子就暴露。
春祺返回后,明月正给陆逢时系披风,她在一旁小声问:“夫人,当真不用婢子们跟着?”
“不必。”
陆逢时理了理袖口,“沈府既然请的是相宅师,带丫鬟反倒显得累赘。”
裴之砚今日特意晚去了衙门一刻,送她到二进门。
晨光中,他替她拢了拢披风系带,低声道:“我已让裴二在神父外候着,若有不对,立即发信号。”
裴二是蒙思亲自调教的,蒙思的武艺极好,能得到他的认可,可见裴二身手奇绝。
修士与剑士,虽没有见过直接交手,真打起来如何,谁也不知道。
有人接应,总归让人心安些。
陆逢时点头:“放心。”
裴之砚抿唇。
他其实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