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临奚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身旁护卫为他端上茶水,他抬手接过,捏着茶盖抹过茶沿,喝了一口后,从容起身,茶杯也被他放在桌面上:“明日本官还要带兵清理其它土匪窝点,今日就到这里了罢。”
“嵇大人,请留步!”
眼见嵇临奚头也不回,就要踏出门时,刀疤眉狠狠一咬牙,从地上捡起刀来,一刀朝跪在地上的兄弟斩了下去,他下手果断,一击致命,那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惨叫出声,就这么瞪大眼睛,身体软倒在地上。
官员们纷纷后退,就连乔知府,也为刀疤眉的心狠手辣而心惊。
嵇临奚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而后故作惊诧吓到了的模样,“贾兄这是何意?”
刀疤眉收了染血的刀,说:“他坏了朝廷的规矩,对嵇大人口出妄言,我清理了这个门户,不知道嵇大人可还有商谈意愿?”
嵇临奚笑了,转身走了回来,只经过这具尸体旁时,微微蹙眉,刀疤眉就让人将尸体拖了下去,将地板擦干净。
嵇临奚这才施施然落座,总算有了几分兴致:“还是贾兄会为人,但商谈这种事,现在讨论总是不太好的,今日就当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事也好办,你说是这个理不?”
这是昨天给的不够满足胃口,今日又来——
刀疤眉如何听不出这道言外之意,他逼着自己笑,“好!今日我贾顷就与嵇大人交这个朋友,请嵇大人稍等,我贾顷特意备了一份见面礼,和兄弟们出去一会儿,片刻就回。”
嵇临奚喝茶,笑笑不说话。
刀疤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们,一群人离开,只打开门的时候,免不得为外面的士兵所震慑,步子都收敛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儿,刀疤眉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回来,身后还跟着更多的人,每两人扛着一箱箱子,当着嵇临奚的面一一打开,只见里面都是金灿灿的金条,看得一众官员忍不住呼吸一窒,就连乔知府,也是眼神变了变。
嵇临奚却是眉头都不挑一下。
刀疤眉一方不曾挑明身份,两方人马却是心知肚明,将这些金条献出的贾顷,语气是十分亲热:“还请嵇大人勿要嫌弃,收下这份见面礼,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知交好友了。”
嵇临奚责怪道:“什么嵇大人。”
“贾兄,今日没有大人,只有兄弟。”
听到嵇临奚此言,贾顷心中松了一口气,虽十分肉痛,也只得忍下,故作欢喜喊了一句嵇兄。
嵇临奚露出怀念神色,“在我以前还是学子的时候,也有人这么唤我,他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今日再听到这声嵇兄,真是感慨万千呐。”
“来,喝酒,喝酒,贾兄,我敬你一杯。”
后半夜,可谓是宾主尽欢。
嵇临奚的袖子都喝得湿了,等到散场,还是护卫将醉醺醺的他搀扶着送进马车里,他嘴里还喊着什么再喝再喝,一副意犹未尽彻底醉倒的样子,只等马车行驶出一段距离,他唰地睁开双眼,哪里还有醉态。
厌弃地看了一眼被酒水浸湿的袖子,他脱下外衣,扔在一旁,“说吧,他们刚才出去都说了什么。”
扶他上来的护卫将之前贾顷他们外出时说的话一一重复。
先是贾顷安抚,说今日杀了自己的兄弟也是逼不得已,否则全部人都得跟着死,为了帮派着想,只能牺牲一人。
有人出声附和,有人不言不语。